嘴一扁流着眼泪告状,这事儿木晨音做过无数次,熟能生巧,天赋异禀。
威宁侯听着素来疼宠的二女儿哭诉,心立马偏了。
“逆女尔敢!”威宁侯怒吼一声。
在木晨音泪眼朦胧的欢送下,威宁侯杀气腾腾的走向清绛院,那神色气势,仿佛木晚歌是他的不世仇人。
木晚歌听到通报,正在卸发簪的手,将发簪重新推进发中。
乌发云鬓,木晚歌哪怕只随意挑了几个簪钗,也是贵女凤仪。
“女儿见过爹爹。”木晚歌从内室走出,侧身向威宁侯行礼。
逆着光,威宁侯似乎看到了,那个女子当年初次见他时的模样。
她说:眸见过木家二郎。
这世上唯一直呼他二郎的人,独她一人。旁人皆是唤他大郎,反正他的长兄早夭。
从她身上看到的士族贵女风华,此刻他从她的女儿身上,重新看到。
他该是开心吗?不,他不开心。
她越是像她,他越恨她。
“听说你把皇后赐下的侍婢,给了音儿?”
木晚歌沉静的烹茶倒茶,素白的手捧着紫砂茶杯,递到威宁侯的手里。
轻啜一口,齿颊留香。
威宁侯的眼神愈加狠厉,她当年烹茶的味道也是这样。
大女儿不能留,他不准她翅膀长硬了,重演当年。
“爹爹是从二妹妹那儿过来的吧?”
“是又如何?你不该把皇后赐下的侍婢,给二姑娘。去给她陪个礼,这事便算了。”
木晚歌又给威宁侯重新续上一杯茶:“她是个什么身份,能让我去赔礼?今儿同二妹妹说话,似乎妹妹还不知自己不是正经的嫡女。半嫡半庶,这个身份,挺好玩儿的。”
紫砂茶杯很小,威宁侯总是牛嚼牡丹的一口吞完。
火气太大,丁点儿茶水压不住。
木晚歌气定神闲的继续倒茶:“爹爹疼爱二妹妹,一直想让我准许二妹妹记在母亲名下。但是,母亲可能没有能耐在重病在床时,还同爹爹再替我生个妹妹。”
“木晚歌!是不是真当我不敢罚你!”威宁侯吼声震得整个清绛院都抖三抖。
胡奴守在门外,腰间别着的短匕首,隐忍待发。
木晚歌看着被拍碎的桌子,惋惜的叹了口气。
“爹爹,您这话说了几遍了?女儿是真当您不敢罚我呢!圣上垂怜,太子哥哥挂念,舅舅即将回盛京。女儿实在没有什么好惧怕的,毕竟这天下还有谁能让我折腰?”木晚歌扶着鬓角,腰背挺直,肆意挑衅威宁侯。
威宁侯喉嗓发涩,他该在她还在襁褓时,就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