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宁侯刚从马车下来,进门没走两步,就见萱草步履急促的走过来。
“怎么了?”
威宁侯不满的看着萱草,一回府便看到这么张寡丧脸,他瞬间好心情都没了。
萱草低着头,瞧不见威宁侯的表情。
按着和元娴合计的说辞,萱草要哭不哭的委屈道:“侯爷,您终于回来了。大姑娘她,大姑娘她。”
“大姑娘怎么了?”威宁侯声音冷淡,没有半分世家重视嫡长女的态度。
萱草听出威宁侯的声音微恼,心中窃喜,夫人教的方法果然是对的。
说半句藏半句,剩下的由着侯爷自个儿脑补,侯爷反而会更生气。
“诶,夫人不让奴才说,但是奴才实在看不过眼,便来求见侯爷您了。不如侯爷您亲自去看看夫人,您去了,就懂了。”萱草叹气道。
威宁侯纵横朝堂大半辈子,能瞧不出来萱草的小心思。
现在也没什么事儿,他闲着无聊,索性去看看他那位夫人吧。
“记住你的身份,主子既然不让奴才多嘴,奴才多言便是罪。”威宁侯不轻不重的敲打萱草一句。
萱草连连点头,不加辩驳。她的卖身契在夫人那儿,侯爷骂她,她不痛不痒的。
威宁侯走路总是虎虎生风,木家祖辈是和太祖皇帝一起在马背上打下这江上的,所以木家子嗣皆会点儿拳脚功夫。
元娴早早儿的换上了件秋香色的绸缎裙,整个人儿比先前去清绛院时,老了至少五岁。
威宁侯进屋看见人比黄花瘦的元娴,心中躁郁。
“这是谁给你吃了排头?看看你这样子,憔悴的都脸上掉粉了。”威宁侯坐到元娴身旁,伸出手指擦了擦她的脸,带下一层白色脂粉。
元娴低头嘴角抽搐,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把桌上茶壶砸在威宁侯的头上。
“侯爷还是莫要问了。大姑娘年纪尚小,不懂事,我不怪她。”元娴微微啜泣道。
威宁侯最是厌烦女人争宠:“娴娘,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和西苑的一个样儿?大姑娘是我的嫡长女,哪怕她不懂事,你也不得怪罪她。有心思弄这些东西,不如多出去参加宴会,打听些时政消息。”
“侯爷说的是什么话?是,是我出身卑贱,我管不得金尊玉贵的大姑娘。那侯爷当初何必把大姑娘送到我屋里,让我教养她长大。如今养成了,便把我一脚踹到一边去。天下还没有这个道理了。”元娴委屈的发着小脾气。
她是江南女子,再是恼怒,声音还是吴侬软语的软绵。
威宁侯打量了她一番:“你这话说的半对半错。前半句是没错的,但是大姑娘我可没让你养过。她吃的喝的都是我的,教导她学识的夫子也是我请的。娴娘,本侯喜欢的是安分知分寸的女子。你,让我失望了。”
恍然之间,元娴感觉一道霹雳劈在了她的头顶,震得她神魂飞散。
她劳心劳力的伺候他这么多年,竟然只得来了个失望。
元娴魂不守舍的反应,让威宁侯看着心烦。
男人都是贪花好色的视觉动物,若是今儿元娴打扮成美貌解语花的样子,他的耐心远不止如此。
元娴这次,失策了。
“二姑娘呢?往常她回来时,总是第一个跑到我面前撒娇。怎么今儿不见了人影?”威宁侯不耐烦元娴,却真心疼爱木晨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