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兄见解,常於细微处见真章,非闭门造车者可比。”周砚秀难得地赞了一句。
寒风愈发凛冽,吹得人衣衫鼓盪,透骨生寒。秦思齐便向龙羽三人告罪:“江风甚寒。他日武昌府再敘,定当向诸位兄台多多请教!”
“请便!”龙羽等人拱手相送。秦思齐裹紧了衣衫,快步返回船舱。身后,龙羽等人依旧在指点江山,吟诗之声復起,融入了浩荡的江风与水声之中。
武昌府码头,依旧是熟悉的喧囂鼎沸。秦思齐小心地搀扶著母亲下船。
秦明文紧隨其后,拎著简单的行李。秦茂山和秦大安也活动著坐得僵硬的腿脚。熟轻熟路的向著酒楼走去。
秦明文看见秦茂才激动地喊了声“爹!”。
秦思齐连忙上前见礼:“茂才叔!”
“一路辛苦!一路辛苦!”秦茂才热情地拍著秦思齐的肩膀,又仔细看了看儿子秦明文,眼中满是欣慰,“好!都平安到了就好!”他转向刘氏,恭敬行礼:“,茂山,大安,弟妹一路受累了!你们先休息一下!我让人安排一些吃食。”
席间,秦茂才谈笑风生,问著弟弟族里近况。
而后几人回到小院,推开那扇熟悉的院门,小院內的景象让秦思齐和母亲都微微一怔。
院中被清扫得乾乾净净,窗欞、门楣纤尘不染。一切都井井有条,甚至比他们离开时更显整洁清雅。
“茂才叔定是常来打扫照看。真是有心了。”秦思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刘氏也连连点头,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寒气刺骨。秦思齐便与秦茂才,秦茂山,秦大安一道,踏著晨霜,前往江汉书院。
缴纳今年的束脩。
司计的声音不高,带著公事公办的冷淡。“姓名?籍贯?何处进学?”
秦思齐躬身回答“”“学生秦思齐,武昌府恩施县生员,原江汉书院,新入秀才班。”
司计眼皮都没抬,提笔记下:“秀才班,一年束脩,纹银十八两。”
秦茂山连忙从贴身的褡褳里,取出一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码放著散银。司计示意旁边的小吏將银子放在铜秤上。
小秤砣移动,秤桿高高翘起。“足纹十八两。”管干唱道。司计这才提笔,在一本厚厚的册子上仔细登记,然后取出一块小巧的竹製腰牌,用硃笔写上“秦思齐”三字和“丙字斋”字样,递给秦思齐:“收好。正月十八晨时开课。逾期不至,按院规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