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肩挑凡世,拳握初心
张悬一愣,隨即暗骂了一句,他只顾著估算和尚的战力,却忘了那禿驴向来是个认死理的性子,这种捨己为人的“傻事”,他干得出来!
正当张悬想要说话时,徐方银在他胸口微微捶了一拳,抢先道:“你要敢说不带老子去,老子跟你断交!”
申公佝楼著背,双手拢在袖中:“同...同去!”
云姚桃眸微凝,她將手臂上绑著的绣带取下,隨著她素手轻扬,丝带竟开始泛起淡淡蓝光,
最后化作一柄细剑,寒光凛冽,看样子竟是一柄化形灵宝,颇为不凡。
“我大周宗室虽不能修仙,但手段还是有一些的,徐...大哥,算云姚一个吧!”
张悬目光扫过眾人,徐方银按在刀上的指节发白,申公佝僂脊背,脸色阴沉似水,少女执剑时桃眸泛著与年龄不符的肃杀。
他忽然低笑出声,拉开粥铺布帘,身形隱入雨幕:“那便———“
“一一同去!”
两个街区外的井街,善堂院內。
“南无!”和尚一砖砸断妖鬼脊椎,反手將扑来的另一只在泥地里。他僧袍左袖早成了布条,裸露的胳膊上嵌著三根骨刺,血水混著雨水在肌肉沟壑里匯成细流。
院內七只妖鬼正与和尚混战,除此之外还有几只妖鬼正在院墙外嘶吼,猩红的眸子泛著寒光,
磷响骨刺刺破后颈皮肤,似在等著和尚露出破绽,隨时准备將和尚扑杀。
善堂窗纸破洞后挤著数十几双眼睛,眼中满是恐惧,有人低声啜泣,有人紧紧抱著怀中的孩子,婴孩每哭一声她就死死捂住孩子的嘴,更多的人则是面色苍白,手脚冰凉,仿佛隨时会被恐惧吞噬。
大家透过窗根缝隙惊恐地望著院外,雨水顺著瓦檐流下,在青石板上匯成小溪,冲刷著地上斑驳的血跡。
“你们几个,”季安寧手中匕首泛著诡异的黑光,她目光扫过屋內几个健壮青年,“拿起能找到的武器,去支援大师。”她声音清冷,与稚嫩面容形成鲜明对比。
屋內一片死寂,只有雨声敲打窗。
“不去?”季安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匕首在掌心转了个圈,“那你们的妻儿老小——”
人群中有人被激怒,抄起条凳冲向季安寧,怒吼道:“你凭什么威胁我们!”
季安寧反手从背后抽出短弓,旋身时箭矢穿破对方耳廓钉入门板,箭尾喻喻震颤。
趁著那人捂著右耳痛呼之际,季安寧上前一脚端在那人小腹,在那人痛苦跪伏时,一步踏前反手用弓臂卡住汉子喉咙:“废物,不敢与妖鬼战斗,倒敢与我逞凶!”
说完,季安寧嘴角泛著冷笑:“来,抬头,好好看看,我那根箭射在那儿“—一那是你五岁闺女吧?”
季安寧的话像一把尖刀,刺的那人浑身一颤,连忙抬头望去,远处那嚇得连哭都忘记的小女孩头顶三寸处,正是方才射出的那支竹箭!
见女儿无恙,那人浑身一软,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倒在地。
季安寧从那人喉下抽出弓臂,眸光冷漠的扫过善堂內的眾人,继续搭箭:“要么出去战斗,要么死,选吧!”
院中,和尚突然闷哼一声,三只生著骨尾的妖鬼缠住他左腿,獠牙撕开裤管带起血肉。
善堂木门就在这时吱呀裂开道缝,几个男人颤抖著拿起菜刀、木棍,在季安寧冰冷的目光中走向院门。
“回去!”和尚抬脚端飞妖鬼,目光凌厉,砖块拍碎偷袭者的喉骨,“你们出来就是送死!”
“让他们留下。”季安寧淡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站在檐下,雨水顺著发梢滴落。
“哪怕他们只是送死,也能为大师分担压力。大师若死了,”她目光扫过身后屋內瑟缩的妇孺,“这里所有人都得死。”
被季安寧逼著走出善堂的几个汉子刚跨出门槛,裤管就被雨水浇透了。最前头的汉子突然弯腰呕吐,酸腐味混著血腥气衝进鼻腔。
但当他们看见和尚后背又添了道血口子,不知谁先吼了句方言,手中粪叉竟真戳进了妖鬼腰腹。
“左边!”季安寧的竹箭擦著和尚耳畔飞过,钉穿正要偷袭的妖鬼眼窝。箭尾在雨中颤了颤,
血水顺著箭杆往下淌成细线。
青壮汉子颤抖著挥动武器,柴刀砍在骨刺上进出火星。季安寧游走在檐下阴影里,竹箭专射妖鬼关节、眼窝。和尚压力骤减,旋身时僧袍带起血色圆弧,竟將两只妖鬼逼退三步。
窗后妇人们紧的拳头微微鬆开,有个小女孩脚把护身符贴在窗根上,屋內数十双眼睛闪烁著期冀的神光·
眼见局势渐好,突然间,墙外嘶吼忽然拔高八度,墙根积水突然泛起涟漪!
季安寧凌乱黑髮下的眸子猛得一凝,娇小的身子形同矫兔,踏在身前一只眼窝中箭的妖鬼肩头,高高跃起,发梢甩出的水珠在半空凝成银线。
当踏上墙头的一瞬间,季安寧瞳孔骤然收缩,她看见长街尽头的地面在跳动一一雨帘后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鳞轮廓,少说有双十之数,疾速衝破雨幕的骨刺划出刺耳尖啸·
张弓,搭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