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一碗药,被这么折腾的,都凉透了快。
她忍着这令人浑身不痛快的氛围,端着瓷碗小口小口的喝药,好不容易将药饮完,微微蹙眉,将空药碗递给一旁服侍的婢女。
那婢女见自家娘子皱眉,只以为是药苦,一时嘴快,便顺嘴溜出来,“哎呀,娘子可是觉着嘴苦,奴婢去拿蜜饯来。”
房妧才要开口制止,她一向是喝苦药喝惯了的,何须什么蜜饯,她皱眉的另有其事。
可惜晚一步。
眼前猛然出现几只不同的手,手心摊着各色的蜜饯糖块,而手的主人们神色各异。
崔润还是笑嘻嘻的样子,根本不看旁人,只朝着房妧笑道:“妧表妹还记得吗,你小时候不喜欢吃糖,唯一能够入口的,也就是这红橘糕,这还是在那老字号买的,尝一块儿,瞧瞧是否口味依旧?”
李炤默默将手中的糖收回去,房妧想必会更喜欢蕴载着儿时记忆的糖,而非他带的这糖。
手掌心那两颗糖,皱皱巴巴的躺在那里,与那红彤彤明艳艳包裹精致的红橘糕,无法相提并论。
是啊,崔郎君是房妧的表哥,他们之间的情谊,总是比他要身后许多,且是他拍马也不能及的。
“娘子吃一块糖罢。”李炤将手缩回去,挤出一点笑来,向着房妧道。
那碗药是他盯着熬的,
看着就很苦,更别提房妧一气儿将那么一整碗都给喝下去,想来是需要糖来甜甜嘴的。
房妧白了崔润一眼,没有伸手去接那糖,“我又不是三岁稚童,早就过了吃药还需要糖块儿的年纪了,表哥别真拿我当小孩,这糖表哥留着自己吃罢。”
崔润也不着恼,仍旧是笑着将糖放回袖中,“表妹果真是个坚韧的娘子,”他顺势又端起放在一旁的甜汤,“那喝口甜汤,总无妨吧?这里头加了极好的药材,也算是药粥呢。”
“表哥自己喝。”房妧微微侧过头,避开那碗甜汤。
她方才一碗药就喝得够了,还再来一碗甜汤,当她是什么水牛吗。
房妧觉得眼前的几个人,实在是个顶个的烦,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一道儿来。
她大病还未愈呢,还要撑起精神来应付他们?
房妧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和烦躁,可人家都说是好心,怎么也不能现在就开口赶人走罢,只好暂且忍耐,大不了一会儿便装作犯困赶客好了。
“我阿姐如今需要休息,你们没别的事,就赶紧走人。”房姃实在是忍无可忍,霍然起身,拳头紧紧捏着,不想让阿姐刚醒又被自己给吓到,并没有照着这些人的脸一人给来一拳。
虽然她的确很想那么做,并且附带要将这些人统统扫地出门。但少到可怜的一些礼节,还是让她克制住自己,“御医说阿姐需要清静休养,如果各位能够离开
,阿姐想必就能清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