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妧醒来之后,院子里很是热闹了几天,各路的亲朋好友,相识故交,在听闻此等好消息,都纷纷登门拜访,生生将齐光院的门槛都磨平两寸。
“妧表妹瞧着气色好了不少,来,这是我亲手熬的阿胶莲子甜汤,吃一口甜甜嘴。”崔润端着个玉瓷小碗,挤在床边对着房妧笑。
一旁房姃神色复杂的看着他,默默收紧拳头。
“房娘子,药粥熬好了,御医说趁热喝为好,倘若娘子不嫌弃,便让我来喂给你吧。”李炤从外头小跑进来,手中捧着个缠枝白玉碗,小心翼翼的吹着热气。
房姃轻轻瞪他一眼,还是将腹中的话咽回去。
“我来吧,辛苦李郎君。”崔润将甜汤放在床头案几之上,伸手就要去夺李炤的药碗,“喂药这种事,就不劳烦您了,熬药想必累得很,快回府去歇歇。”
李炤并不松手,牢牢将药碗端在手里,脸上的笑有些微的僵硬,“照顾大娘子,我不觉得辛苦,要是崔郎君认为劳累,不如你回家去歇息,这里有我,一切都没问题。”
房姃的手指骨捏的咔咔作响,正要动作,外头乱糟糟一阵脚步——魏王孙李熙和他勤恳的幕僚杨均,今日也如期而至。
李熙一踏进门,原本满面的微笑,在听见院内诸多郎君的声音之后,凝固在脸上,整个人泛着一股冷意,“今日真是好生热闹。”
崔润是根本不怕他的,连手中的动作也没听,
正好趁着李炤顿住的空档,将药碗拿到自己的手中,殷勤的喂给房妧,“妧表妹,现在喝正好。”
李熙的脸黑如锅底,不悦的瞪着崔润,眼底杀意毕现,此人屡次拒绝他的拉拢不说,如今竟然还在这里碍眼。
他顺带着将这股怒气撒在杨均的身上,瞥了他一眼。
正是杨均再三保证,崔润虽然对房妧有意,但房妧无心,二人是绝无可能的,崔润也是识相的郎君,不会强求。
可现在瞧瞧,这是在干什么。
杨均顶着上司杀人般的目光,硬着头皮向房妧笑,“妧表妹可好些了?听闻妧表妹的事,魏王孙殿下与我都十分的关切,一有空闲,便赶来探望你。”
此时被众星捧月的房妧,心情并不是很美妙,她扯一扯嘴角,“劳殿下与表哥挂心,我实在没什么大碍,御医说只要静养即可。”
她咬重“静养”二字,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位不速之客,嘴角微微向下一撇。
一开始知道李炤留下来照顾,她倒是欢喜过一阵子,但没过几个时辰,崔润便跑过来,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如今耳朵本就不太清净,又来了这么两个。
真是康健之人都要被憋得犯病。
“是啊,妧表妹需要静养,闲杂人等还是回避的好,只要亲近之人在身边,妧表妹一定能好得更快。”崔润笑眯眯的,斜一眼李炤李熙等人,将药碗又往房妧的嘴边凑了凑,“表妹,喝药。”
闲杂人
等也包括你。
房妧无奈的瞪他一眼,终归还是自己伸手将药碗端着,“我自己来,不劳烦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