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蜻蜓点水,四瓣唇一触即分,然而,冼耀文没有感觉到蕾切尔的抗拒,他的唇重新贴了上去,双手抱住蕾切尔的后背。
蕾切尔的双手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往哪放,俄而,一只手抱住冼耀文的后背,一只手放在他的后脑勺,仿佛要将他锁住不让逃离。
当双舌缠绵,她的手滑到冼耀文的脸颊,抚摸,轻轻抚摸。
两人旁若无人般吻了好一会,经验不足,气息也不稳的蕾切尔嘴唇后撤,喘着粗气说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话音落下,接着是粗重呼吸下的沉默,她的双眼微闭,鼻尖顶住冼耀文的鼻尖,等待他说什么。
“听着。”
蕾切尔双眼睁开,凝视黑洞洞的双眼。
“我结婚了,有几位妻子。”
蕾切尔的后脑勺缓缓后撤了一寸,目光有了些焦距,可以看清冼耀文脸庞的一角,“我没有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我不想知道。”
“这不应该发生的。”
“你控制不住自己。”
“我知道什么是我想要的,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
“和你接吻是件蠢事,我想该结束了。”蕾切尔转脸看向吧台,寻找着烟嘴,没有找到,她双手颤颤巍巍地重新点上一支烟,“我不想解释什么,但我希望我们之间以后的接触只保持于生意往来。”
“女士优先,你高兴怎么样都行。”冼耀文的余光看见一个男人朝他和蕾切尔走过来,估计是蕾切尔的约会对象,“大概你等的人来了,我先离开。”
冼耀文返回自己的坐位,甫一坐下,李又文便兴奋地说道:“这么容易就得手,你是泡妞的老手?”
“只是看个热闹,就让你这么兴奋?”冼耀文轻笑道。
“谁会不喜欢看热闹。”
“收起你的好奇心,沉迷了对你没好处。”冼耀文一指桌面,“吃饱了?”
“嗯,吃饱了。”
“需要来一点甜点吗?”
“这里好像有来自东德的酸樱桃,我要樱桃克拉芙缇。”
“ok.”
冼耀文叫过侍应,再次下单,顺便给了两份小费,一份给侍应,一份让侍应带给后厨。
侍应离开后,李又文立马说道:“我觉得这里的食物只是一般,用不着给厨师小费。”
“如果你有留意,就会发现已经几分钟没有人点菜。”冼耀文指了指手表,“大概这个点就是后厨默认的歇口气的时间,这个时候下单是很令人讨厌的。”
“那又怎么样,这是他们的工作。”李又文不以为然道。
“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但可能会往食物里加点料,头皮屑、痰,或者其他恶心又不会吃出问题的佐料。”
李又文干呕道:“不要说了,我恶心。”
冼耀文呵呵一笑,“小美女,记住了,你可以违背一切道德教条,但是,不要和掌管你食物的人过不去。在餐厅吃饭保持友好,不然会有报应。”
“以后我只去脾气好的人开的餐厅,厨师的脾气也要好。”
“不,你应该做的是控制自己不去想,吃点痰其实没什么,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李又文摆摆手,“别说了。”
“好吧。”
两人将话题转移到艺术上,冼耀文倾听李又文对艺术的理解,初听两句,他便明白李又文不可能成长为正统的艺术家,她喜欢的艺术形式,其实就是后来的行为艺术。
说到行为艺术,他的造诣不是一般的高,经常创作名为造人的艺术作品,只不过他走的是维纳斯路线,欣赏残缺美,通常只造,却不出人。
不会欣赏的人,会将他的作品贬低为“操”。
可怕的偏见。
时间流逝,八点刚走出两个字,杰克·廷克来了。
认识他的人很多,一路打着或被打着招呼,趁着空当,冼耀文挥了挥手,让廷克清楚该往哪里前进。
随即对李又文说道:“坐过来。”
“嗯。”
李又文刚换好位子,廷克站到了桌边,“赫本先生?”
“是的,廷克先生,请坐。”待廷克坐下,冼耀文问道:“古典?”
廷克笑道:“我是这里的常客,侍应生知道我喝什么,没错,就是古典,喝一口古典,灵感瞬间就来。”
“说到灵感,我昨晚看了汰渍的电视广告,用紫外线展示‘普通洗衣粉洗不掉的生化污渍’的主意很棒,汰渍的销量一定会在短期之内猛涨。
但是,我猜会引发竞争对手联合诉讼‘恐吓营销’,ftc(联邦贸易委员会)的警告是少不了的,宝洁是否已经做了封口费的预算?”
廷克哈哈大笑道:“赫本先生,你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似乎后面会发生的事都被你猜到了。”
冼耀文摊了摊手,“冒昧问一句,你一年的收入是多少?”
廷克会心一笑,“赫本先生似乎很着急。”
“亚当。”
“好吧,杰克。”
“杰克,我在伦敦有一间出版社,已经拿到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先生的所有版权,就是他的女儿安娜女士,也在我的另一间公司工作,负责心理方面的评估。
我很熟悉弗洛伊德的理论,我知道你也非常熟悉,且应用在广告上,正因如此,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交谈简单一点,只有真诚,没有其他。”
廷克在冼耀文脸上凝视片刻,摊了摊手,“ok,我一年的收入是25,000美元。”
“分成多少?”
“30%.”
“我给你的价格是40%,一年保底35,000美元,入职满一年对你进行合伙人评估,能拿到多少股份视你的表现,我的原则是黄金分配,你经手创造的价值60%归你个人,40%归公司这个平台。”
“亚当,奥格威是一间新公司,它有什么平台价值?”
“当然。”冼耀文耸耸肩,“这是我告诉你的,但是,我没有告诉你我以及我的人脉,至少保证奥格威每年1000万美元的营业额,稍稍需要一点优惠,纯利润比正常情况稍微少一点,大概1百万美元。
杰克,平台有价值吗?”
“当然,我想知道此刻在你心里我值得多少股份?”
“不会少于5%,实际的价值要看你能给奥格威拉来多少大客户,比如宝洁、百事可乐。”
廷克轻笑道:“亚当,我对你的开价很动心,假如你说的是真的,你的目的差不多达到了。”
“明天是周末,如果你不介意加班,可以找奥格威吃顿饭,和他商量一下把公司的名字改成奥格威·廷克。”
“哈哈,吃饭可以,改名可以等到一年以后。”
冼耀文站起身,同廷克握了握手,“欢迎加入奥格威,我的工作时间结束,接下来是我的泡妞时间,失陪一下。”
说着,冼耀文走向酒吧的演奏舞台,等乐队一曲演奏结束,他上前和主唱耳语几句,从对方手里拿了吉他,一张20美元递了过去。
主唱是个妙人,向其他成员展示了钞票,让大家清楚这位主给了小费,随即离开舞台。
冼耀文试了试吉他音,随后对踏板吉他手说,“跟着我,从g#滑向b音,模仿粗粝声线。”
“没问题。”吉他手回道。
冼耀文又对鼓组手说道:“简单两拍子,军鼓和踩镲,心跳加速的感觉。”
“ok.”
安排好后,冼耀文站到话筒前,说道:“女士们,没有先生们,请允许我插播一条广告,今晚我想住广场套房,但只有99美元又99美分,诚挚邀请一位女士成为合伙人,只需出资1美分,就可以获得50%的套房使用权……”
他的话还未说完,酒吧里已经笑声连绵,男人们前俯后仰,为他的大胆点赞。
有一些女士却是听话听音,抓住了关键点“100美元/晚的广场套房”,稍稍调试秋波就往舞台上送。
李又文哈哈大笑,乐不可支,蕾切尔给了他一个白眼。
“当然,1美分是很大的钱,让一位女士拿出来有点困难,女士们,我可以接受你们集资众筹,但是,最多五位,不能再多了。”
“哈哈哈~”
廷克的眼睛一亮,发现这是一个不错的广告策略。
李又文前胸压到桌上,背上直抽抽,蕾切尔翻了一个更大的白眼。
“ok,广告时间结束,送给在场的女士一首《your man》。”
说着,冼耀文拨动吉他,另一个吉他手和鼓组手跟着他的节奏融入。
“宝贝,锁上门把灯光调暗,放一些轻柔低缓的音乐,我们哪儿也不去。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已经思慕你整整一天,从来没有如此强烈的感觉,我不能相信你让我如此着迷。
只希望做你的男人,不用急,不要担忧,我们可以慢慢享受我们在一起的时光。过来一点点,让我们回顾一下我头脑中的一切……”
冼耀文低沉、磁性的嗓音,令在场的女士惊艳,歌词描述的场景令她们触景生情,她,她,还有她,想成为合伙人。
相反,冼耀文却没了寻找艳遇的想法,正如他所说,知道蕾切尔是谁后,他已经没了念头,现在,把握住一个潜在大客户比什么都重要。
一曲唱罢,他并没有收下暗送来的秋波,只是回到了位子,应酬廷克几句。
不到九点,他告别廷克,带着李又文走人。
坐进冼耀文的车里,李又文好奇地瞅着内饰,“奔驰300-阿登纳,不是还没有量产吗?”
“你知道?”
“我对汽车有兴趣,有在关注。”
“哦,梅赛勒斯·奔驰的估值只有3000万美元,严重被低估,前些日子我报价5000万美元,想购买一定的股份,被戴姆勒和本茨家族友好拒绝,作为道歉,低价卖给我一辆这个。”
“多低?”
“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
李又文撇撇嘴,“怕被我知道成本价?”
冼耀文轻笑,“你的思维很敏捷,奔驰有品牌溢价,被人知道成本多少会有一定的麻烦,不过这一款车我觉得很值。”
“多少钱?”
“超过6990美元。”
李又文闻言,敲了敲车门,听见闷声,“防弹版?”
“嗯。”
李又文奚落道:“你的面子也没有多大呀,最多值1300美元。”
冼耀文睨了李又文一眼,“不说我这辆车做了二次升级,成本要超出普通的防弹版,单说1300美元,你觉得很少吗?
在非洲,给5美元一个月,就有大把人肯为你卖命,再给5美元,他们就愿意接受最残酷的训练,一个壮汉要训练成基本合格的杀手,只需要半年时间。
1300美元可以训练出21个杀手,你觉得他们能把你们李家杀几个来回?”
李又文白了冼耀文一眼,“你这人,举的什么例子。还有,不要当我不会算账,21个人不吃不喝呀?”
冼耀文呵呵一笑,“抱歉,我忘了我们李大小姐卖过血,对5美元非常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