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田恬又追加了一句:“或许当初发生的事对我来说太过沉重和压抑,所以我潜意识封闭了那段记忆。直到现在,其实我依旧不知道我和你有着什么关系。”
田恬的话十分坦然,坦然到让岭叔都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
他指腹的伤口本已经止住了血,但是听到田恬说的话,他却控制不住地又将本已逐渐止痛的地方再次撕裂开。
疼痛感传来,却让岭叔的神志无比清醒。
他第一次清楚意识到,其实有些时候清醒并不是一件好事。
岭叔再次避开了田恬的目光,像是完全无法承受她看向自己的那股视线重量。
田恬有些奇怪,不明白岭叔会如此反常。
不等他询问出口,就听岭叔说道:“这件事,是我们王家对不起你。”
听到岭叔口中的“我们王家”四个字,孟晚眼皮跳了跳。
她放缓了语调,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我们王家?”
“是。”
岭叔知道自己不该继续
逃避下去,也不能逃避下去。
田恬现在就已经回了村子,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总会从其他人口中知道这件事。
毕竟村子里很少会来生人,江然这个人又向来喜欢独来独往,能住进他家里和他同进同出的人,自然也不会是什么陌生人。
既是江然的朋友,村子里的人自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岭叔长叹了一口气,放在膝盖上的手不自觉地蜷缩成了拳头。
“当初把你带上山的人,是我的弟弟。”
岭叔这话一出,无异于一颗深水炸弹直接在孟晚田恬头顶上炸开。
两人被这个消息炸的灰头土脸,一时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接句什么话。
田恬神色有些茫然,“你弟弟绑架了我?他是你亲弟弟?”
岭叔露出了一个有些难堪地笑容,不等他回答田恬的话,江然的声音就从门外响了起来。
“他和你一样,都是被人给拐上山的。”
听到江然的声音,岭叔就像是被针给刺了一样,噌一下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孟晚和田恬循声看去,就见江然和沈无意像两个门神一样,将并不怎么宽阔的门口给堵了个严严实实。
田恬思绪混乱,看到两人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怎么来了?”
江然迈步进屋,不着痕迹地隐晦打量了一下田恬的神色。
见她面上虽有迷茫之意,却没有多少愤怒神色后,暗地里放下了心。
“你们先坐,先坐。”岭叔站起身后,转头
就想要去柜子里翻找茶杯。
“岭叔,你不用管我们。”
江然对岭叔摆了摆手,十分自来熟地拖过两张凳子。
他把一张凳子递给了沈无意,另一张则是摆在了田恬身边。
江然岔开腿,大刀阔斧地坐在田恬身边。
他没有说自己为什么会来小木屋的原因,只对依旧背对着他们的岭叔说道:“他只是你名义上的弟弟,不是你这辈子都必须将他造的孽全部背在身上变成枷锁的存在。”
“你也是受害者,又何必非要和自己过不去,将自己这一辈子都定死在“加害者”这三个字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