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岸。”

黎星刻腰间悬着淡淡明色的碎星刃，站在一旁，亦是漠然不语，待第一名宫女走上来时，更是双手怀抱，索性闭上了眼，只隐隐布下气场，阻了声音外泄。

丽妃眉毛微不可察地一皱，淡淡道：“蔓生几处？”

“……但不可损坏宫中一草一木。”

丽妃抬手揉了揉眉心，按按宫女的肩膀，道：“你受惊了。”

丽妃想了想，又道：“那四颗珠子是甚么色的？”

蓝嫣大急，忙忙回想，心里却慌的不行，越是着急，越想不起来，明明颜色就在那儿，却像是云里雾里一般，怎么也瞧不清。

倒数第二名上前：“婢子离鸿，两年前入宫，负责迎燕送归之事，与紫荷合的要好一些。”

丽妃微微皱着眉，道：“现下宫中共有几只燕子？”

黎星刻道了句，挥了挥手，阵中立刻涌出七十二名甲士，静默前行，跨入了宫墙中。

丽妃温柔笑着，轻轻点头，道：“本宫昨夜盖的是甚么被？”

丽妃推开桃夭，低低道：“有始无终，并不大好。”

丽妃笑了笑，道：“倒比往年少了些，莫不是它们嫌弃我这个主人不好了？”

她脸色发白，想了又想，身子直打摆，勉强道：“余下一只……余下一只……婢子实在想不起了……”

丽妃抱着桃夭，轻轻拍着小宫女的背，转首望着自己寝宫，目中隐现担忧神色。

然后火把渐渐低落，左边只剩下最后一列，三名宫女了。

蓝嫣眨着眼睛，结结巴巴道：“是……是四凤垂珠空莲……”

小宫女眼一红，几乎哭了出来，丽妃叹了口气，伸出白玉般的小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道：“不要怕，有本宫在。”

丽妃看向皇帝，陈远摆了摆手，于是便上前，柔声道：“大家不必惊慌，本宫既然在此，你们就决不会有事。”

陈远默然片刻，道：“依你。”

饱游施礼，退下。

“本宫在辇内刻了三个小字，是甚么？”

第四人上前，“婢子欢杏，三年前……”

“何名？”

“那就承陛下玉言了。”丽妃精神似是振奋了些，又问道：“有三只燕子羽翼稍稍有损，是哪三处地方的？”

“娘娘那日静坐宫中，并未出行。”

“满天烟霞、星垂落、远山雪、离落莲……”

第二名宫女走上前，是个浅黄衣的少女，颇有些娇小玲珑，捻裾一礼，怯怯道：“婢子……婢子蓝嫣，两年半前……前入的宫，做的是娘娘洗漱之事，平时……平时里和紫……紫荷，照香要好一些……”

丽妃拍了拍手，笑道：“你受惊了。”

“好孩子。”丽妃按了按她的肩膀，道：“你受惊了。”

……

最后一名宫女，有了几分年岁，着了灰色的裙襟，颇为粗壮，关节处有几处老茧，手上尤厚，上前道：“奴婢唤做饱游，进宫八年了，是个撑船的，平日里也没甚么人爱和奴婢往来。”

这名宫女身量颇高，上前施了一礼，低低道：“婢子幽痕，三年前入宫侍奉娘娘，司起居之事，平日里与碧珠、红苔、晴纹几人较熟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