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难道一个个杀掉她们?杀得过来吗?倘若江寒知晓我这个皇后的恶毒阴损,恐怕死的会是我。面对现实吧,历朝历代,哪一位皇后独享皇帝一人?能坐稳后位已属不易。既然不得不与人分享,梁剑是最好的搭档。安宁信得过梁剑的人品,相信梁剑绝不会觊觎皇后之位,更有梁剑多次舍命护她,倘若江寒靠不住,梁剑也会是她最后的依靠。
安宁权衡多日,此次来锦绣宫的目的也是为了和梁剑修复关系。只是亲耳听到江寒昨夜就寝在锦绣宫,亲眼见到梁剑午时才醒,醒来后先沐浴,那么昨夜的锦绣宫内会是怎样的香艳和激情?安宁的心像是被拧成一团,疼得要死,她又没有演技,心中的痛、身上的冷,她藏不住。
眼见安宁默不做声,脸上是犹豫不决的神情,梁剑再一次劝说,再一次恳求:“这个贵妃身份我不认,我是安严的遗孀,是你的嫂子,我要给你哥报仇。你会帮我,对吗?”梁剑充满希望地望着安宁。
但安宁并没有给梁剑希望:“梁贵妃,你是不认当今的皇上吗?还是觉得皇上的册封诏书有假?”
“当然不是。”话风不对啊?梁剑心中的希望之光有些黯淡。
“梁贵妃,我劝你,安分守己,守好贵妃的本分,倘若你敢出逃,我也会派兵抓捕。”安宁变得坚定起来,清清楚楚地表明态度。
“安宁,哦,不,是皇后,你忘了皇上是你一人的,留我在这里干什么?”梁剑提醒道。
安宁苦笑,笑得掉泪,转而还是咧着嘴讥讽起来:“皇上怎么会是我一人的?以前我是长公主,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这世上会有一个男人只属于我自己,绝不会有人与我分享,我也不允许有人与我分享。但现在的我不是长公主,我没有皇帝哥哥给我撑腰,还守着长公主的刁蛮霸道脾气那就是有病,是公主病。一位皇后却得了公主病,认不清现实,下场恐怕很惨。我已经认清现实,梁贵妃,你也认清现实,认命吧。”安宁越说心越痛,擦掉脸上的泪珠,维持住一位皇后的端庄典雅,转身离开。
什么意思?安宁这是妥协了,认下我这个梁贵妃?那我呢?我不认。我要逃出宫,杀掉魏国皇帝,削弱敌国实力,倘若还能活着回来,就再次收复国土,收复幽州十六郡,甚至一统天下。
好宏伟的计划!梁剑心潮澎湃。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就从现在开始着手准备吧!回到现实中,首先是寻到解药,逃出宫。此刻的自己武功尽失,只能靠易容,伪装成江寒的近侍,悄悄潜入各个宫殿寻找解药。
带进宫的易容材料都已用尽,梁剑迈着看似悠然的步子,来到御膳房,准备偷些原材料带回锦绣宫。
刚迈进门,一个熟悉的背影高大挺拔,突兀地映入眼帘,让梁剑倒吸一口气。
梁剑稳了稳情绪,稳住腔调,看似随意地问:“你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挺拔的身躯转过身,是一张陌生的脸:“奴才常青参见贵妃娘娘。“一边说,一边跪下叩首行礼。
这声音?这声音与苏逸一般模样。这身形?这身形也与苏逸一般模样。虽然是张陌生的脸,但苏逸会易容,脸最不可信。梁剑凭直觉已经有七成把握:此人正是苏逸。是来打探军情?还是搞什么阴谋诡计?这一次来,我绝不会再心慈手软,绝不能放过他。
梁剑不动声色地继续周旋:“是常青啊?新来的?”
“回禀贵妃娘娘,我入宫才十天。”常青恭恭敬敬地回答。
“好,好,继续忙吧。”梁剑若无其事地转身,走出御膳房,即刻低语宫女去通禀皇帝江寒:调侍卫抓捕。
她则守在门口,紧紧盯住这个自称常青的太监,以防他有所警觉,猛然逃掉。
只见常青熟练地洗菜、切菜,踏踏实实,认认真真,没有一丝惶恐不安。
好沉稳的心理素质,果然是一代帝王才能有的冷静沉着。梁剑暗暗自叹弗如。
但江寒和大批带刀侍卫从天而降,猛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画风突变,常青从一代帝王直接堕落成小太监,颤抖着掉落了手中的菜刀,颤抖着跪下,趴在地上,直不起腰。
江寒提着衣襟,把常青从地上拽起,凝眉细瞧,这张脸并无破绽。江寒相信梁剑不会认错人,抽出佩剑划破此人脸庞,血肉也是真的。
怎么回事?难道梁剑真的认错人了。江寒困惑地望向梁剑。
梁剑当然有经验,说道:“苏逸会易容,最高级的易容就是用药粉使真脸膨胀,捏塑成他人模样。血肉都是真的,但脸不是。我见识过。”
那么又该如何验证此人身份?
“皇上饶命,贵妃娘娘饶命,我是常青,我是常青啊,福公公能证明,我和福公公是同乡。”常青哭喊着说。
小福子被匆匆唤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浑身颤抖的常青,匆忙跪下,说道:“启禀皇上,常青和我生在杨家庄,长在杨家庄,一样穷苦人家出身,六年前,家乡闹水灾,房倒屋塌,庄稼颗粒无收,我随家人逃出家乡讨生活,父亲重病,为救父亲,为了活下去,我把我自己卖到皇宫,净身的时候遇到过常青,但常青随后染病,并未一同入宫。这一次宫中有空缺,他才进来,我和他叙过旧,小时候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得,一分不差。”
“带他再去验身。”江寒命令道。
侍卫拖着常青下去,很快又把常青拖到众人眼前,回禀道:“是真太监。”
原来是真的常青啊!梁剑大失所望。
但江寒不失望,甚至心中欢喜。通过梁剑报信抓捕苏逸这个举动,江寒见证了梁剑对苏逸的仇恨,和杀之而后快的决心,比抓到真正的苏逸还让他开心。
江寒满心欢喜、满脸柔情地望向梁剑,却见梁剑对他冷眼相对,眼中也有恨。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