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元向晚这么一分析,就连皇上也有些动摇了。
诚然,当日那般紧急的情况,皇后和禁卫军首领尚且没有将墨御尘咬出来从而保住皇后亲生的五皇子,可见逼宫之事并非墨御尘所为。
墨御尘这些年来,也从来都是众皇子之中最不起眼的那个人物。皇后和谁合作不好,偏偏是墨御尘?
就算是多病的九皇子,皇上都能更相信一些。但是墨御尘……
看来此事正如元向晚所说,还需从长计议。
元向晚又道:“三则,我觉得想要查明谁是真凶,还可以从另一个方向来看。楚王殿下这一次获罪,究竟是给谁创造了最大的好处。”
“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若是不能给自己带来便利的话,谁愿意冒着如此危险鸩杀皇后呢?楚王殿下刚刚赴任军机处如此要职,而今却又发生如此事情……皇上大可以查问一番谁是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便大概能猜得到了。”
不得不说,元向晚就差将自己想说的答案怼在皇上的脸上了。
若是他此时再反应不过来,那才是真彻头彻尾的蠢材。
在这之前,军机处的这一处闲职皇上也曾想过几个人选。
一直在边关带兵的宁王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现如今与半月国的关系颇为紧张,若非一时片刻不能让宁王回京,现如今也轮不到墨御尘入职军机处。
其外,便是恭王墨怀瑾。
齐王这些年一直都在礼部任职,可以说是难得手上有实权的皇子。皇后一直说皇上对齐王不太重视,这也实在是诛心之言。
当今圣上更重嫡出,这些年来最为重视的便是齐王墨承熙,甚至一直有想让其继承大统的意思。
但是齐王和恭王相较,实在是差了一截。
不管是为人处世之上,还是日常在朝堂上的表现,也都比不上恭王墨怀瑾的才干。
若是没有墨御尘护驾有功的话,他或许真的会将军机处的闲职安排给恭王去做。
之前他心中无所畏惧,便也不觉得有什么,此时再听元向晚说起,却突然觉得一阵背后发寒。
是了,这些年来,他在这些皇子的眼中早就已经不是慈父或是严父了。在他们眼中,他只是一个霸占着皇位不死的掌权者。
但凡有一个有野心的皇子,都想要将他从这个位子上拉下来。
军机处是接触四境守军最频繁,最光明正大,也是最有理有效的司职,古往今来从来都是非亲近者不可担任。
正因如此,皇上才一直属意让自己的皇子来掌控军机处。
而今再想来,也幸亏当时将这个位子给了墨御尘,若是给了恭王墨怀瑾呢?
他本就有心计有才干,这些年来在京中在朝堂上,也笼络了不少的老臣和幕僚。若是再让他得到了军中的实权,岂不是如虎添翼?
想要翻覆自己的超纲,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了。
皇上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好一阵才将自己加诸在恭王身上的怀疑收了回来。
他抬眼看了一眼元向晚:“你也别跪着了,起身说话。朕方才记得你说了一句话,叫做‘无利不起早。’那今日你入宫为朕瞧病,给朕缓解头风之痛,想必也是为了楚王而为了?”
元向晚跪了好一阵,膝盖实在是有些疼,撑着地才缓缓的站了起来。
玉公公瞧见了,连忙招呼底下的人:“还不快去服元姑娘一把?”
一旁上前给皇上送茶的宫女闻言,连忙扶了元向晚坐下。
“皇上,元姑娘很是忠孝,即便是入宫,定也是为了皇上的病症忧心的。”玉公公解围道。
皇上扫了他一眼,又看向元向晚。
室内一阵沉默,元向晚笑了笑,点头道:“皇上,臣女不敢否认今日入宫是为了楚王殿下,但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皇上的。”
“哦?”皇上发声道,此时饶有兴味的看着元向晚,像是想要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花儿来让自己开心的。
没想到,元向晚果真开口。
“今日皇上若是定了楚王殿下的罪,即放走了一个想要对皇上不利的乱臣贼子,又伤害了一个待皇上忠孝的好儿子。臣女既然心中有疑,定然要在御前说出来,为皇上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