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向晚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神情认真，差一点儿便真的让皇上信了

明明是她想要替楚王陈情，现如今倒又成了为皇上分忧，实在是油嘴滑舌的很。

虽说如此，皇上倒也没觉得讨厌，而是觉得这姑娘倒是有几分小聪明，可爱却不做作，是个令人喜欢的。

她笑了笑：“当然，臣女也是为楚王而来的。楚王待我亲厚信任，臣女也定不会辜负楚王殿下的一番心意。今日前来替楚王殿下陈情，也是为了还恩。

“照你这么说，朕还是接了楚王的光，方才缓解了这头风症呢。”

皇上话音刚落，外面一个小太监匆匆走了进来，在玉公公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玉公公闻声，连忙行至皇上面前：“皇上，刑部尚书请求觐见。”

“正好，朕也有事想要问问他们，让他进来吧。”皇上话话音落下，玉公公招了招手，守在门口处的小太监连忙走出了房间，将刑部尚书带了进来。

他留着一截胡须，一身笔挺的官袍整整齐齐的穿着在身上，红色朝珠压着前襟，低着头快步走了进来，跪倒在了皇上的面前。

“臣刑部尚书郭攸，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郭攸朗声开口道。

龙椅上坐着的人只是摆了摆手：“行了，不必跪了，你那边查问的如何了？”

郭攸看了一眼元向晚，见皇上没有避讳的意思，便也直接说道：“皇上，楚王无论如何也不承认此事为他所为，之前皇后宫中看到尸体的小宫女已经招认了，说是亲眼看见是楚王的人送了吃食进去。重刑之下必有真话，还请皇上再给臣几日时间，臣定不负皇上嘱托查问出真相。”

动刑？刑部敢对当朝亲王动刑？

元向晚心中疑了片刻，但是转念想了想，郭攸还真的敢。

他本就是皇上的爪牙，一切全都遵从皇上的吩咐办事。而今皇上盛怒之下，让他施重刑从墨御尘的口中问出话来，郭攸会拒绝么？

更何况，墨御尘这些年来都是不得圣宠的，朝中诸臣对他也从没有多么的尊敬。如此想来，郭攸的行为也不难料想了。

元向晚抿了抿嘴唇，沉下了眸子。

怪不得李疆之前急得团团转，看来楚王现如今在狱中也并不好过，一天不出刑部大牢，便是受一天的苦楚啊。

方才起身的元向晚再一次跪了下去：“皇上，臣女恳请与刑部一同寻找线索，为楚王鸣冤。”

玉公公瞧了一眼皇上的神情，深知元向晚此番是僭越了，连忙上前赔笑说道。

“元姑娘，这个时辰皇上要见朝臣处理政务了，老奴着人套车先送姑娘回府吧。皇上既然答应了姑娘会重审此时，自然不会不应的。”

元向晚垂头：“皇上乃是九五之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臣女自然不会怀疑。但刑部重刑之下不出真话便必出冤狱，皇上就一定能够确定，最后交到您手上的那份口供就一定是真相么？”

“你血口喷人！”郭攸怒道。

此言一出，他才发觉自己是在殿前失仪，连忙垂头跪了下来：“皇上，老臣这些年来为皇上办差，向来都是有一说一，从未包庇过什么。还请皇上明鉴！”

二人针锋相对，倒是让皇上刚刚才消停下去的头风又有了些发作的势头了。

他抬手拂落桌子上的茶盏，看着殿中的內侍全都跪了下去：“全都给朕滚下去！”

“皇上，臣女不相信重刑，只相信证据。恳请皇上让臣女入凤仪宫查验并给皇后验尸，臣女保证，一定能用证据让皇上信服！”

“混账！”皇上指着元向晚，怒道。

方才刚觉得元向晚是个真实不做作，且不拐弯抹角的姑娘，现在便胆敢顶撞皇上了。她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情都敢做啊。

对于她，还真是不能给她一点儿的夸赞。

元向晚膝行一步，上前再叩道：“皇上，臣女以性命担保，定会替皇上揪出真凶！”

“你的性命？你的性命值几个钱？”皇上瞪着眼睛看向玉公公：“还不将人拉下去？这就是元相教出来的好女儿！”

“先帝九龙佩在此，皇上，还请听臣女将话说完！”元向晚高举起太后赏赐的九龙佩，抿紧下唇道：“太后知臣女胆大，之前将九龙佩赐予臣女，是想要臣女日后在圣上面前获罪前能够保住一命。臣女今日愿交出九龙佩，换皇上给臣女一个机会！”

先帝九龙佩，见玉佩如见先帝。

殿中所有的內侍全都跪了下来，就连当今圣上都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看向元向晚手上的那块玉佩。

在当今圣上还是皇子的时候，也曾经历过今日的种种艰辛和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