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也就明白了。初时,她以为自己是不介意的。不想却不然。她佯装镇定地继续吃粥,心里却是波澜起伏。玉瓒到底还是去了。当然,她有孕也三个多月了,与房事上无法满足。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去行云宫也是正常。毕竟,灵雨也是他的女人。只是,得知了这样一件事情,却是令他的心,再也无法高兴。她沉默了半晌,终于放下了玉勺,对着懋儿道:“你将那东西给她送去吧,不要令她久等了。”
懋儿张着口,似乎还要说什么。安歌阻止她道:“什么都不用说了,这样方好。这后宫内,本就该雨露均沾。”听安歌这样一说,懋儿倒是不明白了,她困惑道:“娘娘,您的心里,当真一点就不生气?”
“我为何要生气?如今我怀了孩子,自是不宜生气。”“可……”懋儿欲言又止。“什么都不用说了。”安歌淡定开口,这样果然与己有利。若玉瓒果然待灵雨上心了,那么与她出宫,自是更便宜。只是……这腹中的孩子,可怎么办?届时,是将他一并带走,还是与玉瓒留下?安歌的心里,却是踌躇不定。
那厢懋儿就拿了“不求人”,出了寝宫,到了那廊后,交给碧蟾。碧蟾见了,就满意而笑:“就是这个。”懋儿就道:“既给你了你了,就算完事了。若无事,还请出去吧。”懋儿板着个脸,只是对碧蟾冷冷道。“姐姐怎么了?莫非是不开心?”碧蟾还着意调笑,终又问,“这件事,姐姐可告诉了皇后娘娘没有?”
懋儿就将垂下的眼皮抬起,对碧蟾漫不经心道:“你指的什么事?皇后每日都忙得很,你说的事情,我自不会告诉皇后去。”懋儿不禁愣了一愣。“但皇上昨夜去了行云宫就宿,告诉皇后娘娘也未尝不可呀!毕竟,总得要让皇后娘娘知道皇上的去向!”懋儿口里就冷哼了一声,慢慢道:“这样的事,我若斗胆告诉了娘娘去,只怕她会斥我多事!况皇后娘娘如今又身怀六甲。如今娘娘最要紧的便是将养好身子,顺利诞下龙嗣。碧蟾,你说这件事,是不是才最重要呢?”懋儿反击。
碧蟾眨巴眨巴眼儿,口里就讷讷地说不出话来。“拿了东西,好歹就出去吧。也不要叫灵妃娘娘久等了才是。”懋儿见她不答,就又加了一句。碧蟾见无话可驳,也就恹恹地回去了。那碧蟾因受了懋儿的气,到了行云宫,对着灵雨,不免又添油加醋了一番。惹得灵雨发怒道:“一个小小的宫女,竟也敢仗势欺人?”
那碧蟾就道:“她如何不敢呢?娘娘忘了,之前那叫作春苓的丫头,不也敢当面惹娘娘不快?”灵雨就道:“春苓那丫头,却是韩王的人。从前,你和她的过节,就一概勾销了吧。”灵雨喝了口茶,轻轻嘱咐。碧蟾就道:“娘娘不说,奴婢倒忘了。方才奴婢去那玉泉宫时,那春苓丫头,不知怎么回事,见了我,上竿子就和我说话。那面色和缓,一点不见从前的跋扈。我见了,心里只觉得奇怪,觉得她大概是失忆了,还想打趣的,不想是这么回事……”碧蟾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灵雨不免又蹙眉:“你这样啰嗦,想以后总是不好。那韩王和咱们是一处的。你以后,若说漏了嘴,可怎么办?”
碧蟾一听,赶紧就赌咒发誓道:“娘娘放心,奴婢跟了您这么多年,心里只希望娘娘更好的。如今有韩王殿下背地里帮着娘娘,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岂会给娘娘添堵?”灵雨就道:“本宫当然知道你忠心。只是从小儿,你话就多。你若要跟我长长久久的,总是要将这长舌的毛病给改了。”那碧蟾就媚笑:“主子要信不过奴才,只管叫人将奴婢灌了哑药,或将奴婢的舌头给剪了!”灵雨就莫测一笑:“但看以后吧。若你果然坏了本宫的好事,本宫或许可以考虑这样干!”碧蟾一听,心里不禁有些发瘆。灵雨便将手一挥,令她给自己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