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帝沉吟不语。
皇后执拗,还是要皇帝与她一个答案:“那云家的姑娘,到底该怎生安排?”皇帝就叹:“方才太子也说过了,她不过一介琴女,况她如今还是处子之身。你还担心什么呢?”
皇帝因说有事,要走。皇后挽留不住,立在宫门口,半晌无语。树欲静而风不止。那些老臣们,俱是诗书一族,行事也是极有分寸,见太子和云姓琴女并无什么苟且,这舆论也就弱了下来。但却不知何故,也不知是何人所为,在永夜民间,一则太子荒淫嬉度、不堪行储君之职的消息,却迅速流传开来。因信息不畅,百姓不知真假,听了这些传闻,个个皆以为太子玉瑾,果是那扶不上的不堪之人。
又到了出宫回燕王府的时间,这一日,安歌在房里整理衣裳和簪环。玉瑾赏赐了她不少的珠宝首饰。安歌性子浅淡,不戴珠钗,也不大穿簇新的衣裳。因此,她便将一些衣裳并几件首饰,送给了懋儿和其他宫人。
懋儿对着安歌,悄声问道:“姐姐,你都听见了那些歌谣么?”懋儿说的,便是宫外散播的关于太子玉瑾的谣言,也不知是何人,挖空心思编了这些歌谣来陷害太子。
安歌蹙了蹙眉:“这些不过是捕风捉影,你且别听。”她心里却在沉思:编这些歌谣的人,当然是太子的敌人。难道,这幕后的主使是玉瓒?反正今日要返回燕王府一趟,待回去后,一定好生问他一问。懋儿就边收拾边点头:“是呀。外头说的是一回事,咱们见了,却是另外一回事。不说太子殿下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即便常召姐姐过去奏琴,也只是一个时辰就返的。这都是谁,编了这样的谣言来陷害太子?”懋儿心里气愤不已。安歌就笑:“你也看出来了,可见公道自在人心。”
她又卷起一个包袱,打算送几件衣裳给春苓。待吃过午膳,车马已备好了。“我要走了。今日出发的有些晚,我看明日才能回了。”懋儿就笑:“太子殿下知道姐姐今天要回吗?”“知道。”懋儿就又笑:“之前若姐姐要走,太子殿下总要过来送别姐姐一番的,今日却是没有来。”安歌就摇头:“太子殿下送我,不过是他礼贤下人,我却须时时记得自己的身份。”懋儿摇头,又看着拱门外徐徐走近的浅黄之人,对着车马前的安歌,低声笑道:“我错了。”安歌未免诧异,因问懋儿:“你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