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太子玉瑾一袭浅衣,已然来到安歌面前。懋儿见了玉瑾,遂上前行礼。安歌抬了头,看着玉瑾:“太子殿下,这个时辰您不是要写字么?”玉瑾就道:“估摸着你要走,所以到底来看一看。”安歌见玉瑾笑,自己便也笑道:“来了又怎样呢?我不过每月按约而回。”玉瑾遂抬头看了看天,目光有些踌躇不定:“都快晌午了,莫如,就不要回了。”“这些,之前我就与燕王约好了的。我知道时辰有些晚,因此决意明日中午回来。”安歌与玉瑾细细解释。玉瑾就叹:“真正……我也羡慕你们!”安歌一听,心里诧异:“太子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羡慕我们’?”
玉瑾也不隐瞒:“我羡慕你和燕王。你们不过是表兄妹,但兄妹情深。”
安歌不禁苦笑:“非也。只是我表哥一向执拗,且认死理。他说今日回,我便要今日回的。”玉瑾就笑:“好。今天你就不必赶回来了。且就在燕王府里,与他盘桓一日。”安歌刚要回答,但还是作罢。
一时,她都整理好了,遂就与玉瑾行了一礼,欲上车去。玉瑾见了,便在后又道:“安歌,那些歌谣,你务必不要放在心上。”安歌停下步子,回头看了下玉瑾,便就与他笑:“那些谣言,我也听说了,并不放在心上,可我还是替殿下担忧。”玉瑾就笑:“若得你关心,那些流言蜚语,我便更不当一回事。”安歌就点头道:“殿下文弱,却也不是不堪一击。”玉瑾就又笑:“你果然了解我,我心里当真欣慰。”“殿下还有什么话要交代么?”玉瑾沉吟了一下:“没了。”
安歌便与玉瑾微笑了笑,步入车内,阖下车帘。车夫驾起马车,从东宫后宫门缓缓驶出。坐进车中,安歌没有掀开车帘。只因她不敢面对太子玉瑾坦然而又清澈信任的目光。安歌已先入为主地认定:歌谣的散播者,一定就是玉瓒。
一路在车里沉思,安歌也就不觉时间过得慢。当听到车夫在前打了一声“吁”时,她方知道,车马已至燕王府。安歌听到车夫下马,并向某人跪地行礼的说话声,她掀开车帘,见玉瓒已到了府门前。
“今日,你怎么这么迟?”玉瓒的神情是焦灼的。“东宫琐事多。”“天色已晚,我还以为你不回了呢!”他踱着步子,来回打量。“我不想违背约定。”安歌又道,“我想先回湘林苑,这包袱里有些衣裳,我想送给春苓丫头。”“先放着吧,春苓不在。”“她……去了哪里了?”“被我责罚去柴房了。”“她,究竟犯了什么错?”“也不是什么紧要的大错,但总要责罚一下。”玉瓒尽量说得简短。安歌蹙紧了眉头,但见玉瓒又移了话题道:“就快日落西山了,你这刚来,难道不又要走了?”他口里透着无尽的懊恼。“我知道晚了,今日就不打算回东宫了。这些,我已对太子说过了。”玉瓒心就缓了一缓,方笑:“这样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