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懿焦急地握住女子的手,这一举动竟是让女子都微微楞住。
“这……娘娘……”
朝云一时语塞,看得出来心中也无尽的挣扎着,她垂下头去,复又抬起,深色一如往常那般镇定和冷静自持。
“娘娘现在有身孕,不是该思考这些的时候,况且陛下有令,免除您服丧的一切事宜,这已经是估计您和您腹中的皇子了。”
云懿被她这一句话彻底的噎住了,她只好愣愣的站在原地,眨着眼睛掩饰她内心的不安和慌张。
“好……我听你的。”
说罢她就松开手,慢慢的转过身去,但是就在她转过身去的一瞬间,朝云在背后叫住了她。
“娘娘!”
云懿转过身去,神色已经变得犀利,她紧盯着那人的眼睛。
“怎么?”
天生的王者气息带着巨大的压迫性,一下子就震慑住了朝云,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钦佩。
“奴婢确实有一物,是可以交予娘娘看的。”
“陛下早就准备好了,一直放在这建章宫里,他叮嘱奴婢不要提前让你知晓。”
“但是……”
云懿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这些,她抚摸着那件凤袍,其华美与精致绝非现代博物馆中所藏的哪些可以媲美的。
看着如此沉重的凤袍,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
说罢她便将凤袍再一次小心翼翼的锁了起来,看着朝云甜甜的笑了笑。
“我有些乏了,进来总是经常困,我去歇息一下。”
说罢云懿就径直朝着卧房走去,也不需要别人来扶着她,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她的面上还挂着满足的笑容。
这一歇息,又是一日晃了过去,冬日里,天色也比平日要黑的早一些,不过才申时,天色就已经完全黑了。
云懿背靠着软垫斜斜的,慵懒的靠在柔软的床榻上,殿中不断有着炭盆燃烧的声音,让这无限静谧的黑夜不那么枯燥。
“朝云,把灯熄了吧。”
“反正也不会有人来……”
她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还以为是朝云,于是自顾自的说着话,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百无聊赖的看着从窗户中透进来的月色。
却不想就在她愣神的时候,男性得气息顿时将她包围住,楼绥容从背后直接将人抱住,将头深深的埋在她的肩窝中。
“你怎么还不就寝?”
云懿听到他声音的一瞬间,不是感动也不是兴奋,而是怀疑,她甚至伸出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清晰的痛楚告诉她这不是在做梦。
她完完全全呆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额,马上就要吹灭灯了,你就进来了……”
楼绥容没有接她的话,而是慢慢的伸出手,从背后搂上女子的腰腹,将将三个月的肚子及不显山也不露水,平坦的一如往常。
男子依旧将脸深埋的女子的肩窝中,但是大手却一直在抚摸着女子的小腹,声音也有些闷闷的。
“孩子多久了?”
云懿的神色微微清明了一些,她垂下头,伸手覆盖住他在自己小腹上的手,内心顿时如软的一塌糊涂,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刚刚三个月。”
楼绥容抬起头,将女子的身子扳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而他的神色也是一如既往的严肃,他的角色已经从一个闲散王爷,蜕变为了崭新的帝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云懿的神色微微有些慌乱,但是这样的面对面的情况,她也无法隐藏,索性实话实说了出来。
“那日,被罪人楼荣膺截过来的时候,就知道了……”
她说完之后小心翼翼的看着楼绥容,内心已经准备好承受他的怒火了,不过楼绥容的反应却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楼绥容一言不发,紧紧地抿着嘴唇,眼神微微有些复杂,两人之间就这么沉默了片刻,突然间楼绥容伸出手,将女子一把揽进了怀中。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他此时此刻不是以那个孤高在上的“朕”的口吻说话,而是以“我”的口吻在说话,云懿的心中自然是欣喜的。
她伸出双臂缓缓地回抱住男子,听着他的心跳,内心也渐渐地平稳下来。
“我太了解你了,若是那时就让你知道了,你必然会做出一个违心的决定来。”
“但是我知道,那不是你想要的。”
楼绥容无声的笑了笑,慢慢地松开女子,而后顺势往软垫上一靠,慵懒又带着别样的魅力的楼绥容出现。
“那你先要的呢?”
“你可都想清楚了,否则,往后几十年,你是不会有任何机会逃走的。”
云懿看着他的神色顿时严肃下来,声音依旧是那般清泠又笃定。
“那件凤袍,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