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深言辞拒绝，“不行。”
宋忱杳没想到会被拒绝，有些委屈：“为什么啊。”
林映深怎么敢说，是害怕她没有想好。
他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太快了。”他如是回答。
宋忱杳于是也想到满打满算他们也就才确认关系不到三个小时，便点点头，“好吧。”
林映深松了一口气，同时不可避免地发现自己居然有些遗憾。
路珉有句话说得很对。
恋爱中的人都不是什么博爱主义，他们都是首先利己的。
林映深亦不能免俗。
如果他能稍稍降低自己的道德标准，说不定会遵从自己的内心——那些阴暗的，不敢说与宋忱杳听的想法们。
他不知道路珉和宋忱杳有没有真正发生关系。
但是如果是他先一步做到了——不是说要同谁比较的意思，那么至少他就能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明确地欺骗自己——宋忱杳在此意义上，已经属于林映深本人。
而不是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
他没有宋忱杳归属于自己的感觉。
但是林映深想要的，是完全拥有的归属感。
这种极端病态的占有欲大多数时候并不会表现出来。
他害怕会吓到宋忱杳。
林映深最终还是睡了沙发。
尽管宋忱杳一再强调自己并不怕吃亏被占便宜，还是被林映深一句话点题。
林映深说：“我忍不住。”
宋忱杳：“……”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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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珉眼睁睁地看着房间的门在自己面前那关上——令人措手不及的拒绝。
年少时说过的那些玩笑话，他其实有当真过的。
他彼时相信林枕瑶无意识吐露的情话——他也相信林枕瑶那个时候是真的那么想的。
她说，路珉，那你这么不爱搭理女朋友，别的女孩子哪里受得了啊。
她还说，所以无论今后发生什么，你身边可能都会是我了。
无论发生什么。
却没有人想过，是生离死别。
他也曾经以为，他会和林枕瑶过一辈子。
最起码，是林枕瑶的一辈子。然后他可能会守着那些大概算不上一定开心但是他很珍惜的回忆，过剩下的时间，到了就去找她。
这世上能忍受路珉的坏脾气的女孩子其实有很多，只不过大多数时候，林枕瑶都不知道，他的坏脾气只对着林枕瑶一个人撒罢了。
他也许是任性的，自私的，但他在感情中并不永远体面——想林枕瑶以为的那样体面。
路珉对着林枕瑶为所欲为地展现负面性格，只不过是不想在最亲近的人面前，还要伪装成个老好人。
林映深大概是最清楚这一点的。
他还曾经提醒过的。
“我知道不是你本意，但能不能多少也考虑一下她开不开心。”
不，他不想考虑。
他才是男朋友，所以林映深凭什么来插手他们两个人的事？
林映深总是做这种吃力不太好的事。
对于路珉来说，林映深是个噩梦。同时他也清楚，路珉对于林映深而言也是如此。
他占着正牌男友的位子，无论做什么都名正言顺。
包括喜欢林枕瑶这件事。
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总是在各种小事上输给林映深。
大二那年，林枕瑶去了他的本科学校。
有几个同司梧关系很好的社团成员见到了她。
她自我介绍：我是路珉的女朋友。
那几个社团的同学并没有参与他们此前的聚餐，因而生气生的很突然。
想来林枕瑶并不是一个心理素质差的人，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当场发病。
心脏病人突发是很危险的事。
幸好她当时身上装了药，而林映深又刚好打电话过来问她是不是已经到了。
路珉是后来才知道，林枕瑶没顾着倒时差，一下飞机就跑过来找他，算起来几乎是两天没有睡觉的状态。
医生说和心脏负担重有很大关系。
但是那几个学弟学妹成一字型在病房外排开，表情算不上好看，路珉就知道，他们必定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那是他头一回对不算熟识的人发脾气。
很明显，司梧对着自己的亲友们已经是以路珉女朋友的身份自居。
路珉道：“司梧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滚蛋。”
“还有，以后在学校不必见面了，社团我退了。”
说完就一脸凝重地进了病房。
后来林枕瑶也没有主动提起过当时究竟经历了什么。
只是想到如果没有林映深那通电话，在场的人也许根本不知道她的药装在哪里。
林枕瑶这个人可能消失的还要更早一些。
路珉不是不后怕的，但因为总是发生这种事，使他产生了一种近似于小学生情感的，被林映深比下去的错觉。
是错觉。
路珉后来会因为这件事同林枕瑶发火，尽管心里明白她什么都没有做错。
林映深和她一起长大，理应对她的衣食住行都更了解。
诚然他的“脾气”也不过就是绷着，比平时说更少的话而已。但是林枕瑶知道他什么样的状态是不高兴了，有心事。
林枕瑶对林映深的依赖程度，是他路珉不敢想象，也不能超越的。
那不是一次愉快的见面，异地恋情侣因此陷入长久的冷战。
司梧在那段时间愈发频繁地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他只是懒得拒绝。
反正林枕瑶看不到，多一个，或者少一个女生也没有什么区别。
后来身边不知怎么的，就只剩下司梧一个女生了。
曾经向他表过白的，递过情书的那些生面孔，在一段时间之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学弟说，司梧带着一小团体的人，霸凌了不少明里暗里对他有意思的女孩子。
他没怎么在意。
左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面对无关紧要的人，他冷漠得很。
或者说冷血得很。
所有的这些人，包括司梧在内，那段时间里，都不如林枕瑶社交账号更新了一条动态，对他的影响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