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勤道：“我当然明白，但是，唉，宋总很快就会知道，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宋忱杳道，“这件事情不需要什么迂回战术，大不了就直接告诉爸妈。”
杨勤睁大了眼睛。
“你，你说真的？”
宋忱杳：“当然不是，”她叹了口气，“不到万不得已，我当然不想他们知道这些。”
她不是宋瑜，如果表现的同他一般自私不计后果，那和人渣也没什么区别。
杨勤看出了她的犹豫，暗自叹了口气，“好，这件事我们先放一放，你现在还能告诉我，你和林总一点关系也没有？”
宋忱杳：……
说实在话，她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和人家是什么关系呢。
“我说没有，你信么？”宋忱杳颤巍巍地说。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不信，”宋忱杳擦了擦额角的汗，“但是这个事情吧，他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样。”
杨勤冷笑，“我想的是什么样？”
宋忱杳：“……”
就是我不可能卖给我哥啊喂！
“算了，这事我解释不清。”
杨勤：“宋忱杳我得提醒你，正式解约程序走完之前我还是你经纪人。”
宋忱杳点了点头，一脸迷惘，“啊，是啊，我知道的啊。”
“所以我对你依然有一定程度的约束力。”
宋忱杳：“……”
她沉默了半晌，“所以你要约束我什么？我寻思我每天在剧组实在也见不着什么人吧。”
“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能来探班。”还是名正言顺那种。
宋忱杳听完这话竟然诡异的脸红了。
杨勤：“……”
你脸红什么啊！！！
杨勤道：“你别这样，我有点慌。”
宋忱杳忙安慰：“别慌，我什么都没做。”
“那你是下定决心不说实话了。”
宋忱杳委屈的要命，“这就是实话啊！你还要我交代什么？”
杨勤顿了顿，说：“你和人家没有关系，人家肯为你付那么多钱？”
“什么叫他给我付，我自己没有钱吗？”
杨勤：“……”
对不起，忘记您也是家财万贯的大小姐了。
不过就是……在宋家拿了钱赔给宋瑜，这是什么迷惑操作？
宋忱杳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没关系，宋瑜肯要，我就敢给。”
“我觉得他不会要。”钱对于宋瑜而言只是数字，哪能和宋忱杳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相比较。
失去这个经纪约，也就意味着宋瑜对宋忱杳失去了大半控制力。
这个结局是所有人都能预料到的，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
宋忱杳看杨勤一脸苦相，想着要说点什么安慰一下比她更着急的经纪人，那边副导演已经在喊她回去拍戏了。
她只好匆匆告了别就回去工作了。
杨勤看着她仓促离开的背影，深深惋惜了许久。
她工作并不需要人陪，下午杨勤也就该回公司面对疾风骤雨了。
于童走过来，凑近了，问道：“勤姐，是出了什么事吗？”
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注意两个人，现在看到杨勤凝重的脸色心里一突，但是查看了微博有没发现有什么新鲜的大事发生，便觉愈加忐忑。
杨勤扭过来看着她，“小于，你在辰晖也好几年了，有没有想过换地方？”
于童吃了一惊，“勤姐，你知道我们这一行这个时候是不太适合挪窝的。”
她在杨勤手下干久了，杨勤也会有意识带她，宋忱杳并不是她跟过的第一个艺人，大概率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只是杨勤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说明……
“杳杳要换公司？”她睁大了眼睛。
杨勤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谁知道呢，能打败恶人就能换。”
说完也不管于童听不听得懂，便自顾自转身，“我回茗市了，有事微信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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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忱杳有时候常常想，两辈子过成这样，何尝不是一种补偿。
林枕瑶从前得到的亲情基本都来自于林映深，所以这辈子她有并不算恩爱但是一心一意爱她的父母。
但是不可能再有林映深那么好的哥哥了。
晚上一下戏，于童匆忙提醒她有好多未接来电。
宋忱杳看了她一眼，“谁的？”
于童面容平静，“宋总。”
并不意外的答案，宋忱杳呼了一口气，“先回酒店。”该她不得不面对的，迟早也得迎难而上。
尽管林映深再三强调不需要她当面去交涉，但是她和宋瑜这种关系，掺了断不了的亲缘血脉，她不可能一辈子不见宋瑜。
到了酒店房间，于童出门去等外卖，实则也是留给她私人空间。
宋忱杳不紧不慢地回拨了宋瑜的号码。
宋瑜几乎是立马就接了起来。
“宋忱杳，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出人意料的，宋瑜的声音听起来居然很平静。也没有什么刻意隐藏的声线泄露出来。
宋忱杳没有接他这句意味不明的话。
“你怎么就那么下贱？你觉得林映深比我强多少？”宋瑜似乎并不在意能不能得到回应，他只要明白这些话宋忱杳通通都听得到就好。
“你不觉得掉价吗？靠男人？嗯？”
宋忱杳突然轻笑了一声，“哥。”
电话那头的人被这声轻唤震傻了。
“你明明知道，说这些话是没有用的，何必说出来让自己难过呢？”
宋忱杳的声音比他还要轻松，不是错觉，而是她真的丝毫没有负担。
宋瑜当然知道自己有多难过，所以他一定要说出来，要亲口说给宋忱杳听，因为他执着的认为，宋忱杳听了也会难过。
但原来在他忍受生生被撕裂的痛苦时，宋忱杳其实是半点没办法感同身受的。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宋瑜觉得自己像是含了一口血那么疼，“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冷漠。”
宋忱杳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你终于发现了啊。”
发现如今的这个妹妹，同原先的那个瞻前顾后，看上去轻轻一握就能捏折了的宋忱杳并不一样啊。
宋瑜气息开始不稳，听筒里能感知到他情绪的细微变化，“你什么意思？”
宋忱杳没有说太多，只是道：“你应该后悔当初纵容那个小姑娘把我推下楼梯，不然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我，那你想要做什么事大概就都能做得成了。”
宋瑜声音陡然拔高：“宋忱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