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害怕看到林映深这个难过的样子。
现在这个距离太合适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应当就着这个姿势抱着林映深,安慰他说什么都没发生。
理智的弦一瞬间绷紧了。
林映深压下了那些情绪,直说道:“这些都不重要,你愿意来吗?”
宋忱杳看着眼前神情认真的男人,她总觉得他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分明只是工作上的邀约关系,她看起来却总觉得林映深像是暗自对她许下了什么承诺。
她重重点头,“当然愿意。”
林映深终于露出了今晚来到这的第一个称得上是开心的表情,也只不过是略抬了抬嘴角。
“你住哪里?”宋忱杳问。
这个地方是剧组提前踩好点的外景地,只是一个名字不太显眼的小镇,周遭更称不上繁华,她担心林映深找不到住的地方。
“没事,我联系了剧组,助理已经找好房间了。”
宋忱杳恍然记起他似乎也是这部剧的投资商之一,“就住在这里吗?”
林映深道:“嗯。”
“那你什么时候回茗城?”
林映深:“不急,既然是来视察剧组的,总该做个样子。”
宋忱杳当下不明白他怎么实践这个“做样子”工程,直到第二天看到排程表上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戏份飙升。
她的戏不知道为什么都被安排在了林映深在片场的时候。
大概和之前的绯闻脱不开关系,副导演和导演大概都觉得她势必和林映深有些关系。因此再铁骨铮铮的制作组也不得不向资本低头。
他们大概觉得林映深会想要看她生涩的演技吧。
宋忱杳在休息的时候来到棚子下面找林映深,周叠远远看了一眼,没有跟过来。
“你戏份还挺多的?”林映深看着她接过助理手中的保温杯,问。
宋忱杳顿时感觉头上的汗冒的更厉害,但是又没办法明说大哥他们都是因为你在所以才这么安排的啊,因而委婉道:“只是今天比较多。”
林映深不傻,立马就明白了原因。
“这样会不会很累?要不要我和导演组说一下。”
宋忱杳摆了摆手,“别,昨天我就名不正言不顺放了一天假了,再临时安排别的演员该骂我了。”
“谁敢。”林映深说。
宋忱杳:“…………”
天啊,谁告诉她为什么刚才那一瞬间真的有了点被霸总包养的感觉。
有哥万事足。
因为是工作日,林映深意思了一上午,下午婉拒了制作组的再三邀约,在晚饭前离开了。离开之前也不管周围是不是充斥着各种奇奇怪怪的眼神,径自将宋忱杳单独拎出来,告诉她回去之后就开始安排她的解约事宜。
宋忱杳道:“我需要做什么吗?”
林映深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摸了摸她梳好了的头发,“不用,你经纪人来问,你就照实说,宋瑜再来烦你就来找我。”
宋忱杳:“好。”
回去之后,片场众人看上去很正常,除了有些过于安静外。
宋忱杳:“……”
“导演?”宋忱杳试探道。
郑导不愧是整个剧组的灵魂人物,四下一片寂静的时候还维持着老神在在看监视器屏幕,仿佛周遭的异常根本没有影响到他。
“啊,你回来了?那我们继续。”
宋忱杳满脸歉意地笑笑,却发现在等着她继续拍的周叠一脸阴沉地看着她。
宋忱杳:“……”
“您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周叠:“你开心的有点明显。”
宋忱杳愣了愣。
周叠的年纪其实和她上辈子比较像,但是现在在她眼里已经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小孩儿。
“你说什么啊。”
周叠冷笑,“他昨天就来了吧。”
“啊,”宋忱杳当他是朋友,因而也没有刻意隐瞒,“是。”
周叠道:“你他吗真是个傻子。”
宋忱杳:“………………”
“大哥,好好说话我还当你是朋友。”
“哦?我还是朋友?”周叠又笑。
宋忱杳正待要回答当然,周叠又说:“无所谓,你打住,我不收好人卡。”
宋忱杳:“……”
“你以前的那些女朋友都是真的吗?”她放低声音,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周叠本质就是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啊,是啊,不然你以为?”
“我觉得纯属媒体杜撰。”
周叠皱眉:“你什么意思啊宋忱杳。”
“字面意思。”
周叠还要再说什么,副导演那边已经在喊两个人准备了,他们只好停下了调笑,又继续进入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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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映深办事效率却非常人可比,第二天上午休息的时候,杨勤就一脸紧张地走过来,“你跟我过来。”
宋忱杳心里已经明白了是什么事。
走到片场外,人烟稀少的地方,少有的几个工作人员都在忙自己的事,杨勤开口道:“你决定要走?”
宋忱杳知道这个“走”并不是字面上的走,而是离开宋瑜,离开辰晖。
“是。”宋忱杳重重点头,生怕别人看不出她对宋瑜避如蛇蝎的决心。
这几个月以来,其实杨勤也看的出来,作为艺人,宋忱杳现在得到的待遇的确,还不如一个非亲非故的经纪公司能给她的。
她作为经纪人资历也不浅了,虽则并不需要宋忱杳的成功来印证自己的能力,但是宋瑜很明显地,和他们整个团队的利益是相左的。
她知道宋瑜甚至动过要宋忱杳停拍烟雨飘摇的念头——只因为和男主演传出了不该有的绯闻。
宋瑜是个十分奇怪的人,一方面看上去对宋忱杳的掌控胸有成竹,一方面又对出现在她身边的每一个男人都表现出了极度的不自信。
好像随随便便一个男人就能把宋忱杳的魂勾走似的。
作为辰晖的员工,杨勤当然并不希望她这个摇钱树离开;但是作为艺人经纪,同时伴着心底里那一些不太好度量的同情,她早就偏向于宋忱杳快点离开。
这几次负面消息爆发,足可见宋瑜对她的事业规划是如何的漫不经心,甚至悖于整个公司的利益需求。
宋忱杳道:“勤姐,其实我不说你也清楚,这是迟早的事。”怪就怪在她一开始没有将主意打到林映深身上,不然可能这个进程还要更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