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拥有的不多,我们的未来,视野里,并不开阔。
暂时,有我,有你,这样,足够你带我走吗?
子恬没有再将故事继续下去,我们在村里的一个“大户人家”的院落里找到了阿文他们,几个人站在围墙旁抬头看着一颗粗壮高大的银杏树,面露难色。
“浅浅呢?”我问阿文。
“她接了电话,进了屋子。”他指了指“大户人家”的屋子。
我悬着的一颗心随即放了下来。
“你们站在这干嘛?”子恬问。
“小军想站到围墙上拍照,我觉得太危险了,又不想让他失望,正在想办法。”阿文说。
“你也真是的……”子恬笑着摸了摸小军的头,“我先上去。”说完便搬来凳子爬上了围墙。
子恬扶着摇摇晃晃的小军在围墙上留下了合影,我看着从他们背后钻出缝隙的阳光,刹那间,头疼得厉害。也无心再多想阿文和子恬之间的关系,揉着脑袋进了屋子找浅浅。
“浅浅。”
浅浅看见我时,明显怔了一下,复不自然得收回了手机。
“你……怎么了?”我放慢脚步,走到她旁边。
“我……”她看向我,又看了看手中紧紧攥着的手机,手似乎在抖,“我……答应他了。”
我一头雾水,心也跟着抖了起来,“什么意思?你答应什么了?”
“姐姐。”孩子们的出现似乎让浅浅松了口气,但依旧一副丢了魂的模样。他握着手机,看向门外,阿文站在那里,手上是一捧银杏叶,金黄金黄。
“你们拍好照片啦?”我笑着问小军。
“阿文哥说要换个地方继续拍……”小军笑得憨而满足。
“言言,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和浅浅回去吧……”阿文将手上的叶子放在了浅浅面前的小桌上,“带回去,留个纪念。”
浅浅看着桌子,似乎笑了。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我走到桌子旁,将那些残缺不残缺的都叠在一起,握着它们的叶柄晃了晃,“浅浅不会做标本,还是我来吧……”
“好啊,弄好了给些给我。”
“没问题。”
子恬一个人在树下发呆,我已没有足够的心思去担心她,我看着身后总慢我几步的浅浅,害怕了起来。
不管以什么方式,她总要离开我就是了。
“你是要颜色好看却有瑕疵的,还是要没有瑕疵颜色却没那么好看的?”我看着手上的叶子,问她。
“树下的叶子那么厚,就没有几个颜色又好看又没有瑕疵的?”
“随机抓的,肯定。”我把手上的叶子来回倒了个遍,开始嫌弃了,“阿文的手气不怎么样。真的连一片勉强称得上完美的叶子都没有······”
“言言······”
“回去再说。”我皱着眉,低着头,目光从脚尖转移到了旁边的小溪,水很清。
她无奈笑笑,“行,今晚别早睡,我想出来看看这里的月色。”
我抬头看了看天,立刻被刺眼的阳光挡了回来。
“好。”
晚餐很丰盛,满桌子的菜,而且是从没吃过的,满足了我来异地的猎奇心理。
浅浅坐我旁边,明显注意力不在菜上。
阿文和子恬也不知动的什么心思,双双魂不守舍的样子,辜负了一桌子的好菜和热情的主人们。
平常饭局上只会一边安静观望,一边悄悄消灭食物精髓的我成了这局上的活跃者。
山中老虎憩,猴子充霸王。
“这些都是什么菜?”我硬拉着石青,让她给我解释。
“炒红菌。”
“炒红军?”我一愣,“那这个呢?”
“撒撇。”
“撒撇?”我再次愣住,“这个这个······”
“饵块粑粑。”
“······”
奶奶笑着指向桌子中间的火锅,“来,多干点,这都是最新鲜的野菌。”
我本来就不是很明白他们的方言,加上奶奶只剩光秃的上下牙龈的碰撞,我一愣再愣。
“这些都是最新鲜的,言言,撑开肚皮吃。”阿文见我这幅样子,笑着说。
“小军是最高兴,昨天还被老师操哭了,今天就笑个没停。”
我刚抵达嘴边的野菌被那句“操哭了”吓掉了。
没见过世面的人就爱大惊小怪。难为阿文之后跟我们抱歉连连,“他们的方言比较彪悍一点。”
他那张无公害带着点天然呆的脸配上斯斯文文彬彬有礼的语气此时却显得无比欠扁。
大全哥家的院子不比上午拍照的那家大,气派,却更适合赏玩夜色,刚好合适的院子,合适
的桌椅,合适的树荫,能锁住月色,接收它的倾泻,防止它的流淌。
小孩子在院子里嬉闹追逐一番便被父母拉回去睡觉了,院下徒留几个赏月老人。我记得我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正常睡眠时间也是八九点钟。
“你们后来去了哪些地方?”我托着下巴,看着明明落了厚厚一层树叶,却依旧枝叶繁茂的树。
“就在这附近晃了晃。”子恬难得看着阿文,没笑······
“你们两个还真是搞笑,明明是出来玩的,现在搞得跟病号一样。”
我嘿嘿一笑,“光是这个院子都已经让人觉得不虚此行了。是不是?浅浅。”
“这里可不光只有院子和银杏。”子恬再次看向阿文,“明天的行程规划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