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希望,当初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再留一百年的空隙给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煮沸的茶自釜中升腾起雾气,清音泠泠,哪怕是这夏日也感到有寒意爬上后背。
“另外吩咐下去,”江谨里敲桌子的节奏仔细听下来有点乱,他耳根泛着明显的红,眼中幽深但蕴着几分羞赧,“本家那些人很烦,我跟阿今独处时,支开他们。”
容那嫦每次提到与北棽有关的事情都觉得在跟两个人对话。
可叹这般淡漠的人也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
现在抬头可以看到天色微亮。
但还是很暗,雾气四起,事物影影绰绰一片,看不真切。
有黑影飞快略过,激起的风带着城南的栀子花香。
是乌鸦的叫声,粗粝沙哑。
容那嫦事先做好了两全准备,让另一拨人去蹲北棽,所以她刚走没多远,就被一群着黑衣的人包围。
原穆城是有名的不夜城,即便是半夜也依旧灯火通明,行人络绎不绝,为了不引起恐慌,北棽握在刀柄的手慢慢放下,垂落两侧。
“走吧。”
黑衣人不敢继续围着她,让出一条路来。
娃娃脸的紫衣少年摇着折扇从人群之中走来,他促狭地眨眨眼。
骄重是云端之上的妖,因着被追杀来到蔚蓝之下的青外山,阴差阳错成了北棽的门客。
“啧啧啧,私奔啊?”
北棽面无表情,并不想接他的话。
路边有人在卖糖葫芦,她从袖子里摸出钱币买了两串,分串给骄重,咬了一口,发现不是预料之中的甜丝丝。
也没有那么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