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苏一个人策马冲在前面,马车晃晃悠悠地跟在后面,前后相距近一里。四人一路无言,姜姜和青鹂在车内无聊,不一会儿便觉昏昏欲睡,竟自沉睡过去。
晏苏素来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路上早已消了脾气。这会儿临近黄昏,只见他调转了马头,在原地等着马车赶上去。
晏乔见他忽然停下,便加速驱车赶上,问道:“晏苏,怎么停下了?这荒郊野岭的,还得再走些功夫才能有歇脚地儿!”
晏苏道:“师兄,咱们刚过了景宁,最近的寿宁少说也得两三个时辰才能赶到,这山路晚上黑灯瞎火的不好走,我瞧见前面有座庙宇,不如就将就一晚吧!”
晏乔眼见天色已晚,便道:“好,那便去瞧瞧!”说着,二人便策马同行,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到那庙宇了。
方才天光熹微,晏苏瞧得也不真切,现在到了门口,才发现原来是座破庙。他先行下马前去打探,但见庙中积满了灰尘,一开门就呛得他不停咳嗽起来。
“师兄,”晏苏边咳边道,“里面没人,咳咳,就是有点脏,咳咳,但是门窗都算完整,咳,凑和一晚应该是没问题的!”
晏乔听此,便掀起车帘,朝车内道:“姜姜,醒醒,咱们今天就在这儿歇一晚。”
姜姜和青鹂被叫醒,各自揉了揉惺忪睡眼,而后又都迷迷糊糊地下了马车。青鹂一见这尘埃遍地,蛛网满天的环境,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忍不住埋怨道:“这什么鬼地方?我还不如住树上呢!”
“住树上?”晏苏一怔,而后不禁哈哈一笑,道:“看来青鹂姑娘不单人长得漂亮,说话也有趣得很呢!”他先前被笑话木讷,一路上痛定思痛,于是下决心要展示出他平日的鬼灵精来。
晏乔这才想起是那镯子抑制了青鹂的妖性,让晏苏没看出来,便暗自思忖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晏苏若是知道了她是妖,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风波来,还不如干脆就一瞒到底。”于是,他便故意咳嗽两声,而后向青鹂使了使眼色,瞟了瞟她手上的镯子。
青鹂一点便通,当即道:“才不是有趣,我不过是打小就爱爬树罢了。”
晏苏还想接话,却被晏乔打断:“师弟,你去捡些柴火来。”
“哦……”晏苏撅起嘴,又赌气起来,他刚走到门口,就忽而眼神一亮,随即转身,笑眯眯道:“姜姜,跟我一起去捡柴好不好?”
姜姜瞧了瞧这近乎全黑的天色,连忙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我不去!”
“姜姜!”晏苏佯作生气道,“你以后还想不想听故事了?”
他话音一落,姜姜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他身边,讨好道:“去去去,我和你去!”虽然清净宫众弟子都时不时地讲故事给她听,但晏苏讲的总是最光怪陆离,引人入胜的,每次都听得姜姜欲罢不能。如果听故事也算是一个爱好的话,那它在姜姜心中一定是首屈一指的,而晏苏的故事,那就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晏乔面色一沉,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随二人去。晏苏心中却乐开了花,暗自得意道:“哼,你不让我跟青鹂搭话,我就让你跟姜姜搭不上话,看咱们谁拗得过谁!”
待二人离开,晏乔便面无表情道:“那镯子能压制你的妖性,所以你现在已与常人无异。你莫要让晏苏知道这档子事,否则如若他要除了你,我可管不了。”
青鹂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平日见着你们这些臭道士,躲还来不及呢,哪有主动自报家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