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律烁披着一件大氅,双手裹在胸前走了进来,向灵兰问道:“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我吃了早饭,闲得无聊就过来了,”灵兰望着律烁微曲着身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生病了?”
“昨天拉了一天的肚子,后来看了大夫喝了药,今天才稍好一些。”律烁坐到桌旁倒了杯热茶。
灵兰蹙眉道:“好好的怎么就拉肚子了?我记得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是好好的。”
“嗯,前天晚上你不是让我喝酸梅汤了吗?还是冰的。”律烁望着灵兰无辜的双眼,感觉是自己是在冤枉她。
“有吗?”灵兰晃了晃脑子,成功将自己骗了过去,“我不记得了。”
“那……那好吧。”律烁收回责怪的目光,将热茶放到嘴边熏着热气。
灵兰坐到律烁对面,“那我们今天继续讲课?”
“嗯。”律烁颔首示意。
“那就说大概下气血的生成、输送吧。人吃了东西消化之后,就将水谷分成了精微之气与糟粕。”灵兰揉着自己的肚子向律烁做着示范,“糟粕还留在胃腑里面的时候,精微之气就已经往上焦……”
律烁伸手叫停,“以前说的这个上焦,是指三焦吗?”
灵兰小口喝掉不再发烫的茶水,“嗯,三焦指上焦、中焦、下焦。上焦是从胃的上口向上并入咽喉,贯穿胸膈布散在胸中,收纳、传送水谷精气。中焦并在胃里面,在上焦的下面,胃的中脘位置,分泌糟粕,蒸成津液化成精微之气,向上输送到肺脉,也就是上焦。”
“水谷在胃里是怎么分泌糟粕的?”律烁疑惑道。
灵兰歪着脑袋想了想,“就跟酿酒一样啊,酒酿熟的时候,酒跟糟粕不就分开了吗?”
“那下焦那?”律烁给灵兰重新续上热茶。
“下焦连络着回肠就是大肠,通着膀胱。胃里的水谷成为糟粕之后,下行到小肠,就是下焦的位置。谷滓到了大肠,水滓也在大肠里分别出来,渗泄到下焦,然后循着下焦进入膀胱。”灵兰感受着手里的温暖舒服的叹了口气。
律烁闭上眼思考了一下,睁眼道:“大体按上中下三焦来分布的话,心肺是上焦,脾胃是中焦,肝肾是下焦了?”
“不错,我还以为你会把肝说成中焦那,不亏是我的弟子。”灵兰夸赞道。
“你刚说了中焦是分泌糟粕、蒸津液出精微的。肝藏血,血生于脾,你以前讲过的。”律烁笑道。
灵兰点点头,“嗯,中焦的脾土受谷气化为阴汁,然后输送到肝,经过温养熏蒸,变成赤色就是血了,气血实际上都是从水谷化来的。”
“你接着说。”律烁笑眯眯的看着灵兰,很享受这种能与人交流学识的感觉。
灵兰继续道:“水谷在胃里消化,行至上下焦,滋养五藏。另外分开走向两条道,精专之气行在脉里面叫做营,彪悍之气行在脉外叫做卫。营卫都是顺着经脉走,不过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在五藏的时候叫做气血,而在经络里面气叫做卫,血叫做营。”
灵兰停顿一下,看到律烁了然的神情,“天地的精气随着呼吸,出多进少,大概是四份里面出三入一。有大气抟结在胸,虽然不行与经络,但却和经络里面的气是相通的。吸气的时候,经脉里的气都下降,呼气的时候,经脉里的气都上升,就算是本该下降的经脉,随着呼气也会稍稍上升,本该上升的经脉,随着吸气也会稍稍下降……”
姬故冼与吕钟踩在蓬松的雪上,姬故冼走路的速度越来越慢。
吕钟察觉到姬故冼的异样,“怎么了?”
“没什么,继续走吧。”姬故冼望着不远处墙壁上头,探出头的杏树枝叶,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然没走两步,吕钟停下了,指着大门道:“他们兄妹两个就住这儿了。”
“嗯……”姬故冼暗暗吞咽口水。
吕钟询问道:“直接叫门吗?”
姬故冼想了自己几乎走形的脸,心道:“我现在的样子,那个母夜叉应该认不出来吧。”想到这里颔首道:“敲门吧。”
‘咚咚咚’吕钟敲了门,没多时有人开了门,这人身高两米有余豹头环眼,一身犹如砖头般的肌肉随着动作在跳动,“钟爷?您怎么又来了?要还是想跟我说那事的话,您就请回吧,咱有主家不敢坏了规矩,可别怪小的不懂事。”
吕钟背着手,“我们不是来找你的,只是顺道路过口渴了想进去喝口茶。”
这人挡着门没有让步,“钟爷,我可就我妹妹这一个亲人,谁要是敢打我妹妹的主意……狗急了可还跳墙那。”
“你找打!”吕钟见这人要跟自己玩横的,抬手作势欲打。
“诶!”姬故冼急忙伸手跟拦下了,“算了,算了,既然人家不让我们进去,我们走就是了,干嘛非要做这个恶人……”
姬故冼的本意是等这人不在的时候再来,不曾想话没说话,就见那人身后来了个母夜叉,“哥,你在跟谁说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