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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总在夜里偷偷哭着叫妈妈

总是在夜里偷偷的叫一声“妈妈”然后掉眼泪。转年的七月,长高了的丁隐,长大了小白马,成熟的柿子,备好了所有的装备。更加熟练的弹弓和对父母亲的思念,再也不想在掩饰。一个早上天还没有亮,偷偷地一个人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母亲来时给的衣服鞋子背上身,遛出大门,直奔村外的小道跑去。其实没有人追的丁隐拼了命的跑。“今天就回家了。今天就回家了。”心理只想着这句好。也想过被姨娘家人知道她逃跑的纠结与矛盾,不知道到时候怎么面对这家人。然而在一个九岁的丁隐内心。一年没有呼喊一声的“妈妈”的那种压在心口的愤怒无法抵挡。村口处,小白马在静静的等待,吓坏了丁隐,怎么办?迅速躲在篱笆墙后面,伏在墙角张望,一只小手拍拍丁隐的肩膀,没把丁隐吓死。猛然蹲在地上,抱着头。“我不跑了,我不跑了”。“别叫!是我。”小五哥?惊讶!好奇!太惊讶了,离开的时候丁隐确定过的,没有人知道的。“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做的,早就看出来了,来吧,上马,再带上这些吃的还有两张手绘的地图,出了村子就顺着这条路直走,经过三个村子五片田地还有一条小河就是你的家了。”完全没了反应的丁隐像个木偶一样杵在那。小五哥拉着丁隐的手走进小白马。“上马吧,还傻看啥呀?”拉紧马缰绳就要跑的丁隐没走几步就被小五哥喊住了。“等等。”真想装作没听见的丁隐无奈的停了下来勉强的回个头看向小五哥,双脚依然用力夹住小白马,心想,一旦小五哥返回,就立刻逃跑。然而,小五哥从他的脖子上摘下他心爱的弹弓,看了又看,在他身上的衣服上擦了又擦。“给你,万一路上遇见坏人就打他。”接着一把把的把他兜子里的泥球塞进丁隐的口袋里。“天快亮了,你快走吧,我直接去放羊,昨天晚上我就刘跟咱娘说,咱两今天一块去放羊的,你到家给小白马喂饱,第二天给它带到回来的公路上就行,它自己就会回来的。”“小五哥,我,我。”丁隐含着眼泪微微张开嘴叫了声小五哥。“没事,走吧。”然后就直接跑回去了。

哕哕直叫的小白马催促着丁隐,前面就是丁隐的家,如释重负的丁隐快马扬鞭。“驾!驾!”一道风似的闪过。蓝蓝的天,几朵白云随风飘舞,大地一片绿油油,小溪三两环绕成片又散乱,随意的分布又略显有条有理。第一个村庄,第二块大地。太阳直射下来的时候,小白马大汗淋漓,小五哥最后的叮嘱,让丁隐不敢在经过的村子逗留,小溪边的水美,草也美。轻轻拍了一下小白马的颈部,停了下来的丁隐下马,让小白马原地踏步,拽着马缰绳原地转着圈,小白马的喘息声渐渐平缓了些,丁隐拉了拉缰绳示意小白马,躺在地上的小白马打滚,好一会儿才起来,抖抖身上的灰尘哕哕叫了两声。丁隐牵着它来到小溪边让它喝水,没有让它喝太多,就强拉着它去吃草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丁隐打开小五哥给带的背包,水、以前小五哥给丁隐吃过的饼干还有柿子、黄瓜。腊肉用报纸包的严严实实。看到这一切,夺眶而出的泪水再也不用隐藏。嚎啕大哭,发了疯似的嚎啕大哭。咆哮,大叫。一年了,一年了,丁隐第一次这样嚎啕大叫。惊了马儿,小白马凑到丁隐的身边用它的鼻子轻轻的蹭丁隐的后背,转过身来的丁隐抱着小白马的脖子泪如雨下。小白马静静地站在那,很久很久。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们在这里。一片乌云飘过来了,遮住了太阳的热辣也止住了丁隐的哭声,咬了口腊肉,边哭边咀嚼着,小白马也走到一边吃起小草了。一阵嘈杂声,一辆马车经过这里,丁隐恐惧的看了看小白马,小白马迅速的站了起来,哕哕直叫。是匹公马,见状的丁隐明白该怎么做,一个箭步来到小白马身边,一把手拉住缰绳,制止小白马的冲动。那马车没有停下,车夫扬了几鞭子迅速通过。被制止的小白马愤怒的争着丁隐手中的缰绳,双手搂住小白马的脖子被小白马拎了起来。就不放手的丁隐任凭小白马跑来跑去。马车没有影子了,小白马才平静下来放下丁隐,用手抚摸小白马的鼻梁和脖子,丁隐拉着小白马去溪边饮水。听话的小白马喝饱了。丁隐起身上马,“驾!驾!我们走吧,下一站就到家了。”那条小河闪亮放光,远远看去犹如一天天河,到了,一路上的丁隐两眼冒火,焦躁不安,晒的黝黑发亮。就像一个浑身发烫的活人,散发着热气。越走越近,河面越宽。此时,夕阳西下,河对面就是丁隐所在的村里的地界了。不远处看一看见下地干活的老乡和不远处的炊烟冉冉升起。大喊老乡的名字,却被这条河流隔断了。小白马也哕哕大叫,没有用,没有回回应。想起之前在大坝的遭遇,丁隐上马狠狠的拍打小白马的屁股。

朝着一个方向奔跑,跑呀,跑呀,觉得离村子原来越远,觅食的大鸟成群飞过嘎嘎直叫。也没有见这河有狭窄和水浅的地方,小白马停了脚步,原地转着圈,丁隐没有明白它的意图。往后倒退几步的小白马猛然加速直奔这条河横跨过来。吓得丁隐伏在马背上不敢睁眼看。深深浅浅的颠覆在马背上,感觉到小白马停了下来,才慢慢睁开眼睛。不敢看。而睁开双眼的瞬间,欣然开怀。嘴角上扬的微笑挂在脸上。一片上坡上就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在田里挖野菜,一个麻袋马上就装满,走进一看,原来是陈姥姥,一股怒火窜了上来。“妈的,狗子日,是她。真想快马加鞭让小白马踏过去,踩死你个老杂毛。”丁隐没有那么做,可这口气怎么就这样咽下去呢,正好,家里应该也有鸡鸭需要这野菜喂养。弯腰一把就提了起来,放在马背上顺着家的方向跑去。家的憧憬像微暖的季风,柔柔的,轻轻抚摸。家的美好舒服惬意。绕着篱笆墙就看见妹妹们在打水。下马,推开大门时,大黄狗猛地扑了过来。把丁隐按倒在地,在丁隐脸上乱亲。小妹惊叫,一溜烟似的跑进家里叫妈妈。父亲坐在炕上依然喝着酒似醉非醉的在那里一动没动。妈妈跑出来,跌跌撞撞来到丁隐面前,一把手拽过来,湿乎乎的双手从头摸到脚,丁隐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扑倒母亲的怀里毫无顾忌的嚎啕大哭。母亲双手紧紧的抱着丁隐亲吻的额头,像是第一次,这样丁隐的哭和母亲这样的拥抱。而这拥抱的温暖直到现在一样温暖着丁隐。夜幕降临,家里换了电灯,围坐在炕桌的全家人妹妹们早就分掉了丁隐所有吃食和物品。母亲不停的抚摸丁隐的头发,询问丁隐在姨娘家的生活。父亲,一根烟接着一根吸着,默不作声,突然,让妹妹给丁隐端饭去,全家人都看着这一切,没人敢出生。转身的瞬间对着丁隐说,“是为了你好,想让你能有上学的机会,人家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还要回来跟我们受穷呢?唉!”“我可以不去上学的,猛然抬头,丁隐哎呀一声叫了起来。”吓得全家人都愣住了。

起身,爬上屋梁,那个编筐还在呀,伸手取了下来,一些零碎的物件和一个手绢的包裹,丁隐笑了,还在还在。然后命令妹妹们把窗户和房门都关好了。神神秘秘的丁隐让父母更加疑惑。“父亲,母亲,你们看,家里是不是缺这个,才把我送走的?”一沓子钱丁隐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父母和妹妹们的表情立刻凝聚。鸦雀无声,毫无表情可以形容。“这是?这......”父亲母亲对视,可瞬间父亲的表情十分严肃起来,让所有人不寒而栗。丁隐毫不犹豫,跪在父亲面前,“父亲,母亲,我明白你们想什么?这钱不是我偷的。是咱家应该得的。”“还不说实话?”父亲怕得一掌击在桌子上,打翻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一沓子钱全部洒落,吓得妹妹们直接扑到母亲的怀里。父亲严厉,也别对丁隐,总是以男孩的方式教养。但是这一次是最严厉的一次。丁隐立刻解释,“是买猪的钱?”听这话父母更是一愣。家里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一笔收入呢?而且还在你这?父亲眼冒寒光。在接下来可能就是暴揍丁隐了。而想起老怪头的话,丁隐不能说出来。可事到如今又不能不说。没办法“父亲母亲,听我慢慢说,这是去年的事情了,是你们突然把我送走的,所以我没有机会跟你们说。”母亲喝令住父亲“你就让孩子先把话说完吧。”“你们还记得去年二舅家丢了两头猪的事情吗?这就是那两头猪的钱。”“什么?”父亲暴怒,母亲也疑惑震惊。吓得妹妹们傻了一样直发呆。“是真的,母亲,还记得你说过咱家的玉米篓子里的玉米吗?你不是说是老鼠祸害的,其实不是,是二舅妈干的。她经常偷咱家的玉米和其它粮食。常姨会偷咱家的烧火柴。被我发现了,我才把二舅家的猪偷偷卖掉的,还有常姨的果树也是我伐掉的。”父亲的鞋底重重的抽在丁隐的后背上,父亲疯了似的抽打着丁隐,母亲边哭边叫的扑了过来,用身体护着丁隐,妹妹们也嚎啕大哭,这个家里哭声一片,震耳欲聋。这样的一个小小村落,谁家发个屁都会传遍每个人的耳朵,何况这个事。父亲责令都给我闭嘴,手边的木棍把那张饭桌打的粉碎。没掉一颗眼泪的丁隐护着母亲和妹妹们。

然而,暴怒的父亲并没有把他的愤怒发泄在母亲和妹妹们的身上。很久都在沉默,所有人都在低头低声沉默着。“以后,不能在这样做了,丁隐,你这是犯罪呀?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的。还有孩子他妈,她回来了,以后你要严加管教,决不能在犯错了。”指了指妹妹们严厉警告“你们两个绝不能跟外人说出半个字。记住了,今天这些事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听见没有,要是谁说了出去,我就像今天这样打死你们,”妹妹们频频点头,应声说是。“要是有人问,今天咱家怎么了,就说我不喜欢丁隐,打她走。”母亲应声“是”。十岁的丁隐总算是上学了,领着大妹妹抱着小妹妹在一个班级上课。一年里丁隐读完三年的课程,一年后丁隐直接考上四年级。总算把落下的都补上了。放学的路上或是学校墙外偶尔我会看见怪老头。只要放假我都会偷偷把家里的吃的送给怪老头。而在怪老头的家里掀开锅盖一定会有肉留给丁隐。吸着烟放着羊,我躺在草堆旁或是大树下看天上的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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