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合适吗?她终日将自己锁在里面,衣冠不整的,你一个公公去儿媳妇的房间合适吗?”
此话让士申顿然沉思了片刻,他久久不肯说话。
这时,只听得踢蹋踢蹋慢悠沉重的脚步声,他夫妻二人仰头一看,只见是若柳。她衣着整洁,头髻整齐,脸上胭脂粉黛浓厚,看上去格外精神与美丽。彭太太见此,不禁心里抽搐一般,简直难以置信,她睁着一双焕着惊异的眼眸怔怔地望着她。士申看到若柳容光焕发的模样,并不像妻子说的那样憔悴潦倒,心里涌起一丝丝宽慰。若柳唇边泛起酒窝,她热情爽朗地叫道:“爸爸,你回来了。”
士申木纳地点了头,他道:“若柳,你没事吧?”
她故作在公公面前一副潇洒自如的样子,她蛮不在乎道:“我很好。”
彭太太已料到,她是故意这样的,前两个小时还在房间人鬼不像呢。她冷冷一笑,用手帕捂住嘴,带着一份暗含讽刺,并有口无心语气说:“若柳啊,你没事就好了,你对那件事是不是看开了?你是不是可以接受康文外面的那位黄小姐了?”
若柳见婆婆夹枪带棒地排挤自己,只怨自己不能生孩子,她一想到那日婆婆在房间里跟自己说的话,康文在那个房间里跟自己的坦白,此刻,她气得咬牙切齿。她用手极力攥着一侧的旗袍里角,紧紧地、紧紧地攥着。脸上竭力缓和自己的情绪,可那眼神森冷如寒冰,一股愤懑的情绪又飙升了上来,奔窜至喉咙口。她逐渐恢复到平静,不疾不徐说道:
“事已至此,我再咬着不放也动容不了你们,该来的迟早都要来的,你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她的声音像是深谷里卷来的冷风。此刻,她万念俱灰,心碎神伤。
“若柳啊,明天是周末,我想请柏文女朋友金小姐还有康文的那位黄小姐一起到家里来吃饭,你不会介意吧?”彭太太道。
她没有说话,只是暗含仇恨的眼光盯着她,彭太太视查到了敌意,她心里清楚,若柳对自己和康文已经是无形的恨了。没有回头路,她只能顺着事情发展,若柳自私不让康文娶妾生子,已到这步,也顾不得婆媳昔日之情了。她索性也硬碰若柳的态度,用一种冷嘲热讽的语气道:
“哦,对了,我记得你刚才说什么都无所谓了是吧,什么该来的都会来的,你只能坦然接受是不是?“
若柳屹立在那儿,满面寒霜,深切而固执地仇视着彭太太,像一座坚硬冷峻的冰山。她强烈压制住心中的愤怒与委屈,转身快速度地爬上楼梯。沉重而悲哀的脚步声,压抑着她心灵的每一根纤维,震痛着脑子里的每根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