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陈白露的话似是当头一棒,我心底难受的紧。
小子,情滋味,浅尝辄止便可,若是陷了进去,一不留神便丢了性命,你身世不比常人,最好硬着一颗心肠,平安享乐,了却残生。
真真是半悔半幸。
悔的是没早知自己的心思,以为景仁对自己只是个大哥,没早日捅了这窗户纸,死个明白。
幸的是我这萌生的情还真是浅尝辄止,小病一场,便想通过去了。
只是自此,我对景仁,怕是有了嫌隙,生了分。
一月后,小萱从街上听来了个消息,乔容被一顶小轿抬进了东宫……
我看着小萱越发精致的脸,问道:“小萱,你多大了?”
“十三。”
“老家在哪?”
“小王爷不要赶小萱走,小萱家中已无亲人,这世上,小王爷便是小萱最亲的人,小萱愿意生生世世服侍小王爷。小萱扑通一下跪了下来,着实吓了我一跳。
“你先起来。”我无奈说道:“只是随便问问。”
屋外忽然传来了些争吵,像是王府进了个泼妇。
小书急忙跑着来告知我:“二夫人携大公子回来了。”
我心一冷,这二夫人是我二娘陆氏,爹爹兄弟,也便是我在外早亡叔叔的遗孀,想来已有十多年未见了。
“二娘,大哥。”我先去了大厅,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大哥林客生。
“这不是小之吗,多年不见,长得真是一表人才。”
我自小对林客生的印象不错,可对着二娘却实实在在没什么好感,只能耐着性子敷衍了几句。
所幸老头子腿脚方便,走路也快,看见了二娘,愣是没给什么好脸色。
我看得尴尬,拉走了林客生,两人去了后花园里。
“大哥,许久未见,这些年过得还好?”
林客生点了点头,“此次拜访来得突然,实在是拗不过娘亲,实不相瞒,我早已有了投军的念头,只是不说于娘亲添堵,想来是娘亲会错了意。”
“大哥何必说那么多,疏之怎会不懂。”我笑着拍了拍林客生的肩膀,还挺结实。
“前段日子,江湖上传闻太多,我也放心不下,你如今,可好了?”
“大哥说的是退婚的事吧,我又不是纸捏的,自是没事。”
“那便好,你上山十年,我也是想你得紧。”林客生摸了摸我的头,眼中的宠爱如小时候一般。
“大哥,我已经十六,不是孩子了。”我嫌弃极了,“再说了,摸头是会长不高的,我现在那么矮,都怪你。”
“哈哈,我可不背这黑锅。”
和林客生聊了许久,回到厅中时老头子脸色回缓了许多,此后,我便多了一位大哥。
这日,天气正好。
我去寻了林客生,他正在庭中练剑,一时手痒,我折了个树枝,想来个偷袭。
要说他是大哥,剑法真是不错,我虽败犹荣。
“你怎还是如此调皮,万一伤了如何是好?”林客生收起了剑,蹙眉说教。
“大哥,都是点到即止,你对我剑法没有信心,总该对自己的剑法有点信心,怎么伤了小弟?”我嬉皮笑脸,扔了那两截树枝,“今日天气甚好,我们去游湖吧。”
“……”林客生喜静,喜武,游湖赏诗这样的文人之事,他内心是拒绝的。
可耐不住我不住的央求,终是应了。
留小萱和小书在了王府,我和林客生并肩走了上街,到底是有缘,又见了当日恶霸刘浣。
“小王爷。”刘浣到是工整了不少,身边的苍蝇也没了踪迹。
我点了点头,真想说上几句,目光却撞上了一只狐狸。
一只狡猾的狐狸,“裴三公子。”我这四个字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