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椿心念一转,重新镇定了一下,把两手的拇指食指夹着的针孔,在亮光出,三点一线,那线头就透过针孔,在另一端探出头来,再用左手指轻轻一拉,就踏踏实实地穿好了针线。
潘氏用剪子剪裁一方布料,一边对香椿说:“任何事都是一个道理,万事开头难,只要锲而不舍,才能难事不难。你今个天是对着亮光穿成的,以后一定可以很随意就一蹴而就了。”
香椿穿好了针线,又得到了母亲的夸奖,并没有得意,而是有些羞赧——以后可不能随随便便数落别人做的那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事,更不要瞧不起,看似平凡的事实则暗藏玄机,或许做好了平凡的事才可以触类旁通做好别的事情。
香椿低低地对母亲说:“娘,我,我要学针线活。”
潘氏放下手里的活计,顺手把香椿横放在双膝盖上,搂在怀里说道:“来,让娘亲抱抱,许久没有抱过闺女了哩,想不想娘抱抱了?”
香椿微微懵怔了一会,撒娇地说:“想!自从有了弟弟后,娘亲就很少……就没有抱过我了……娘都有些不疼我不亲我了耶。”
小黑狗跑了过来,摇着尾巴,羡慕地看着母女俩。
潘氏笑道:“弟弟,和你,都是娘的骨肉,娘都是一样疼爱的,弟弟那么小,自然要多亲近一些的哩。”
香椿倒在母亲柔软而温暖的怀抱里,端详着母亲略有皱纹而美丽的脸庞,凝视着母亲无限温柔与爱意的眼睛,良久良久。
香椿突然问道:“听人家说,男的是田坎站女人是锅边转,娘会不会也是重男轻女的。”
潘氏拍着香椿背部的手停了下来,逗趣道:“娘就是重男轻女的,你不知道吗?谁叫你是女子呢?”
香椿一骨碌从娘怀里爬出来,捋一捋衣衫,略微站直了身子说道:“又不是我想是个女的,还不是你要生出来了一个女的。还说不是重男轻女,弟弟三岁才隔奶,我不到两岁就隔奶了,他都多吃了一年呢?”
潘氏笑个不停。
香椿说出了气话,心头也舒畅了,又说道:“其实女儿才是爹娘的小棉袄呢,哼!”说完,香椿就去灶屋生火做饭去了。
潘氏依旧在笑着说:“这个傻闺女,硬是让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