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计了，孔维岳的心里想出这几个字，他的浑身血液如同被冰雪冻住般冷彻骨髓。

停尸房。

茜彤与皇甫俊卿正在等待仵作的验尸，来验证枯井里的头颅是否与李嬷嬷房中的身体一致。

先前验尸的仵作告了假，这次叫来的竟是个风烛残年的老汉，走起路来也有些不太稳当。此外，也许是因为常年累月与死人打交道，让他的脸也如同死人般晦暗无光。

皇甫俊卿不由有些担心，这样的人，连路恐怕都看不太清，能把尸体验好吗？

老汉似乎看出了皇甫俊卿的心思，在皇甫俊卿面前停住，一双如死鱼般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悠悠道，“大人似乎是对老夫的技术有所疑虑。”

皇甫俊卿忙掩饰道，“您多虑了，我没有这么想。”

“呵呵，大人嘴上不说，心里却说了，这个老头年纪这么大，眼神又不好，能验好尸吗？”

皇甫俊卿被戳破心中所想，脸上虽然还强自镇定，耳根不免有些发红。

这时茜彤说道，“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皇甫哥哥，你瞧这位仵作的年纪，便可知道我们确实是找到了整个行宫里最厉害的仵作了。”

老汉又笑了，“这位小姑娘年纪虽轻，但是很是聪明呀。”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老汉便出来，汇报了检查的结果，李嬷嬷房里的尸身与枯井里的头颅同属于一个人，那便是李嬷嬷。李嬷嬷的胃里确实有毒，但不是秀容药碗里的毒药。

皇甫俊卿听了后，不免有些失望。难道是自己错了吗？那为什么秀容要端着有毒的药去找李嬷嬷呢？

静候在一旁的老汉沉默半晌后，突然吐出一句话来，“启禀大人，老夫还有一事容禀。”

“但说无妨。”

“老夫仔细勘察了尸体后，发现死者的头颅牙关紧闭，双手的拳头确是松开的。而通常中毒而死的人死前都会张大口鼻，拳头紧握，这跟死者一定都不符合。换句话说，死者是自行吞服毒药自杀的。”

“哦？”皇甫俊卿脸上的表情不由一震，对眼前的老者不由生出一抹敬意，“老人家，您还有什么发现，都请您一一道来吧”。

“谢谢大人。老夫查看尸体后发现，通往胃内的一段食管有些许出血，还有些胃内的反流物。老夫猜想，死者生前除了吞服毒药后，还曾吞咽过类似枣核一类的东西，但是这个枣核尚未到达胃里，死者便已断气。有人在死者断气后，对死者的上腹部施以重击，从而可能使地原本就停留在食管里的东西又反流到了断颈处。”

“果真如此？”皇甫俊卿的眼眸焕发出异样的光彩，激动地问道，“您可曾找到这样东西？”

老者摇了摇头。

皇甫俊卿不由皱起了眉。

按照他的描述，李嬷嬷似乎是先吞下了某样至关重要的东西后，再服毒自尽的。而凶手则急于得到那样东西，在李嬷嬷死后击打她的胃，甚至不惜割下她的头颅。只是，为何凶手不直接切开李嬷嬷的胃，取出那样东西，反而要搞得这么复杂呢？

这时，茜彤想起自己正准备询问李嬷嬷有无遇到女鬼，李嬷嬷就死了，怎么会这么巧呢？会不会李嬷嬷的死也跟暖烟阁的女鬼有关呢？

正在这时，乐正骁领着一队羽林军匆匆地赶来，求见皇甫俊卿。

皇甫俊卿觉得十分奇怪，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乐正骁答道，“回禀将军，青玄宫来人禀报，宫女秀容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