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宫。
姒王后穿了一件白色的狐裘,居高临下地坐在榻上,不发一言。
采露冷着一张脸,走到跪在地上的宫女面前,“快说,你是如何卖主求荣的?”
跪在地上的秀容不解此意,仰起脸道,“姐姐何出此言,秀容从未这种心思。”
“那你为何要谋害李嬷嬷?”
秀容忙道,“姐姐和皇甫将军一样都误会了,我并没有谋害李嬷嬷。我端着安神汤到达李嬷嬷住处的时候,李嬷嬷已经遇害了。”
“那你头上的银簪是怎么回事?”采露一脸不相信。
“银簪发黑可能是熬制安身汤之时,不慎被熏黑的。姐姐若不信,自可将银簪拿去太医处验证,看看是否真的有毒。”
“安身汤的材料之一萝芙木,若是过量便是剧毒,恐怕你并不仅仅是为了让李嬷嬷安神那么简单吧。”采露冷冷地道。
只见她使了个眼神,一旁的小宫女便将一张写有小楷的手绢拿到秀容面前。
秀容只看了一眼,便面如死灰。
手绢上写着“宫中将有大变。”她本来以为这手绢会送到孔维岳手上,没想到竟落入了王后手里。
姒王后悠悠地开口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潜伏到我的身边来的,但是我的眼里一向容不得叛徒。”
采露心领神会,便让两名太监将秀容按住,手里拿着盛有丹顶红的瓷瓶,准备接近秀容。
秀容大惊失色,却在两名太监的手里动弹不得,只能大声呼喊,“王后饶命啊。”
姒王后却似乎没有听见她的求救,没有一丝反应。
秀容的发髻因为挣扎已经松乱,衣服也在撕扯中露出了雪白的香肩,一个状似烫伤的疤痕便显露了出来。
姒王后的眼里不由闪过一道冷光,“且慢动手。”
静悦宫。
殿内正是一片歌舞升平之象。乐师弹奏着古代名曲《阳春》《白雪》,伴随着悠扬的琴声,身穿白色舞衣的舞姬们挥舞着水袖,在殿内摇曳着曼妙的身姿。
孔维岳正看得入迷时候,只见一名舞姬似是无意地用水袖抛了一个小手绢到他的怀里,旁人均未察觉。孔维岳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宫中将有大变。”背后则用三角形绣了一个方位,正是行宫的西北方向。
孔维岳想起柔嘉夫人也曾用这种方式与他通知消息,难道是都城出了什么事吗?于是他立时起身,借口出恭离席。
孔维岳按照手绢上绣着的方位,来到了一处僻静的两层小楼。只见匾额上用狂草书写着“谪仙楼”三个字,朱红色的漆有了斑驳的痕迹,想来平日里并不会有人到此,因此宫人们便疏于管理,门口连个守门人都没有。
孔维岳沿着楼梯登上了小楼,发现二楼的门仍紧闭着。正疑惑时,他推开了二楼的门,迈了进去,霎时间,一股迷烟迎面兜来,他心知不好,待要后退,身后的门已经从外关上。他只觉眼前的景物天旋地转,四肢发软,接着便失去了力气。
等到孔维岳再次睁开眼,却发现,怀里不知什么时候躺了一个宫女。他仔细辨认,正是曾有过几面之缘的秀容。秀容的脖颈处被刺了一个血窟窿,已经没了呼吸!而在他手上,正握着一根血迹斑斑的银簪。孔维岳连忙将秀容推开,连同手上的银簪一起扔在地上。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只听一个尖声尖气的太监对旁人说道,“你们两人在这里守着,其他人随我一同进去查看。”
随着门“吱呀”一声推开,孔维岳连同死去的秀容一同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为首的太监尖叫道,“快去禀告昭王,此处发生了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