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枕边倚。
梦回芳草思依依,
天远雁声稀。
啼莺散,余花乱,
寂寞画堂深院。
片红休扫尽从伊,
留待舞人归。”(《喜迁莺》)
刘娥默默的躲在柱子后面,望着孤独落寂的后主,心里也不是滋味,她晓得后主不愿众仆从陪他,独自一人静等,是以不敢出现,小手捏的紧紧的,亦是望向门外。
此时,小周后身披锦缎披风,身上却不是出去时候的粉色丝衣,一路脸色清冷地进了侯府,刘娥身子一动,想要迎上去,却生生的止住身形。
后主面色复杂的迎了上去,望着华容憔悴的小周后,李后主心坠谷底,仍不死心的问道;“为何这才出宫?”
小周后压抑不住,纵声大哭,怒骂道;“你当初只图快乐,不知求治,以致国亡家破,做了降虏,使我受此羞辱。你还要问什么?”
李煜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只得低头忍受,宛转避让,任小周后哭泣着跑入后堂,望着憔悴的背影,李煜长叹一声,仰天流泪,哽咽道;“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
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相见欢》
刘娥望着悔恨交加的李后主,忍不住要冲出去安慰他,却身后一人猛然拉住,抬头望之,正是窅娘,见其眼睛红红的摇着头道;
“让他好好哭上一番吧。”
“二姐姐。”刘娥扑入窅娘怀中亦是轻声哭泣。
月色昏暗,孤寂此夜。
次日,小周后一夜也是辗转难眠,待得天亮,收拾之后,出了庭院,发现李后主醉卧石桌之上,不由的暗自悔恨,自己说话太重,整理心情后,走过去扶起了李后主。
“夫君,我扶你去屋内休息吧。”
李后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却又说不出什么,唯有紧紧的握住小周后的手,在其搀扶下,入了室内。
日子还要过,违命侯府所有人,皆是闭口不言当日之事,一切依旧从前,只是在夜深人静之时,传来数声叹息之声。
期间,太宗又派出小太监前来宣召,小周后拼死也不愿入宫,太宗又不忍辣手摧花,一时间无计可施。
大太监王继恩又进言道;“可差徐铉前往探视,方知内情。”
太宗许之,召徐铉入内,开口问道;“徐爱卿,可曾私会李煜否?”
“未得圣旨,臣安敢私见之。”徐铉赶紧自辩道。
太宗点了点头,道;“奉朕口谕,去见李煜吧。”
近来之事,徐铉也略有耳闻,晓得圣上意思,不在多言,低头施礼,领命而去。
夜,月色明亮,违命侯府。
李后主,小周后,刘娥,窅娘等人聚在一起,饮酒赏月,那夜波澜之后,似又重归平静,许久没有这么轻松静谧的氛围了。
小周后笑着进言道;“府内许久没能这般热闹了,如今快到七夕,正是夫君寿辰,不如好好操办一番,热闹热闹。”
后主亦是不住点头,道;“嗯,这次我便大肆操办一番,到时候广邀好友,不醉不归。哈哈哈。”
众人闻言,纷纷笑着附和,各自暗想着在七夕之日,奉上贺礼,刘娥亦是右手撑着下颌,暗自思考。
此时,徐铉下了马车,见得违命侯牌匾,物是人非,微微一叹,整了整衣襟,缓步上了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