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很快就端来了一盆沸水,一步一步走向方白草的时候,她觉得空气里都是一氧化碳,快要窒息。
她死命的盯着那盆沸水,仿佛预见了自己那张脸会是什么下场。
让她不寒而栗的,是盛怀脂在一旁用匕首如同游戏一样在盐水搅动的。那动作,就像在搅动果汁一样的随意悠然,却又透着森森冷意。
此时的方白草,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孤立难鸣。她已经不能等到夏郇弋前来解救她,她只能自救。
眼看那盆沸水就要向她泼来,千钧一发之际,她大喊了一声,“等等!我知道一件事,我想你一定感兴趣!”
盛怀脂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喊停了黑衣人,“如果你说的我不感兴趣,那么,你会更加痛苦。那就……割掉你的舌头泡酒,怎么样?”
方白草的血液都凝固了,脑海里依旧在飞速的运转,“前段时间,盛家明明有机会全力碾压夏家,却又突然出现反转,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盛怀脂冷冷看她,“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把水泼上去!再不泼就冷了!泼了再把她的舌头给我割了,拿去泡酒!”
方白草的瞳孔一缩,她没想到盛怀脂已经变得这么冷漠薄凉。还是说,以前的盛怀脂只是在世人面前装的讨喜和优雅,实则骨子里自私阴厉。
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眼前这位方白草看一眼都觉得难以消受,更别说恩了。
该死的夏郇弋,自己惹来的桃花债,却连累她。如果她能从这里出去,如果再见到夏郇弋,她一定要狠狠地拧着他的耳朵教训他一顿。
那盆沸水在黑衣人的手里一扬——
同时一刻,方白草连忙拽动和自己绑在一起的椅子往一旁倒去——
瞬间,沸水被泼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但是难以幸免的是,方白草并没有完全躲开沸水,有一部分溅在了她的手上和脚踝,椅子没能遮挡住的后背也被溅上不少。
因为天气炎热,她穿的衣服都是很薄又凉爽的,沸水很容易就烫住了她的后背。
方白草疼得面色苍白,更别说刚才那一倒是直接摔在地上,因为用力过大摔得比较狠,五脏六腑说不出来的难受。
“你居然敢躲?!”盛怀脂盯着她的眼睛就像一头野兽,没有理智,只有杀戮和疯狂。
方白草翕动了下嘴唇,什么也说不出口,太他妈疼了。
“你居然敢躲?!”盛怀脂又问了一声,却像是自言自语,“没关系,我就不信你躲得初一还能躲得过十五!”
盛怀脂把泡过盐水的匕首丢到黑衣人的脚下,发出“铿——”的一声,在仓库里传出回音,听得发怵,“给我割烂她的脸!”
方白草闭上了眼睛,嘴唇发白。她能清晰的听到黑衣人走向她的脚步声,一步两步,只走了三步,就停下了。
她听到淅淅索索的声音,是黑衣人蹲下来衣服的摩擦声。
她心想,数到十还没人来,她估计真的完了。她相信夏郇弋,一定能找到她。可是,他再不快点,她或许就会先被盛怀脂折磨死。
盛怀脂根本没打算放过她。
一个冷漠薄凉麻木不仁的人,哪儿来的善心发现会放她一条生路?盛怀脂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放过她,盛怀脂就会面临无穷无尽的报复。
她死不死夏郇弋都不会放过盛怀脂,既然如此,盛怀脂当然是折磨得她生不如死更加泄愤,等玩儿够了,再送她归西就是。
脑子很乱,她却没再试图挣扎,只数着数。
一……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