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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事，不能瞒的是林乔的父母。

收到消息的时候当天没有航班，李梦因和林栋夫妇连夜坐了最近的高铁赶来，林优旋接的人。

左侧两根肋骨断裂，手臂骨折，多处软组织挫伤，脾脏轻微受损。

手术做到第二天早上，李梦因被诊断书上的结论怔住，还在适应期的黛眉一皱，抓着医生的手，边哭边问“他前天给我打电话还好好的啊，怎么，今天就这样了。”两行泪冲出眼眶，几乎冲花脸上的妆和一夜未睡的疲倦，露出这个年龄正常的眼部皱纹，她越哭越大声。

一旁的林栋黑着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发作，只得拉住她低吼“行啦，别哭了，我来问。”

“李主任，36房的病人醒了。”

“醒了”李梦因一激灵，收住泪转身冲在人前扑进病房，扑到林乔跟前。

“儿子，儿子啊~~”

林乔口干舌燥，尚未完全摆脱麻药对神经的控制，思绪还漂浮着，浑身像被钉在案板上不能动，哪怕挪一下，都是剧痛。

听到这样的声音皱了下眉，虚弱的喊了声“妈”

“欸，欸，妈在”她紧紧抓住他的手，心疼不已连问“儿子，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妈怎么会这样。”

人一多病房就显得压抑，林栋注意到林优旋拉着秦薇识在后面，注意到秦薇识写在脸上的不安。

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所以路过的时候特意看了她一眼。

雪虽然停了，但寒冷并没有因此减少。

关悦细心的发现二老还穿着南方天的单棉衣，可能没来得及，连行李都没怎么带。

在确认林乔无其他大碍后去了商场，估摸着从里到外买了两身衣物。

来不及摘下的吊牌让李梦因的表情又惊又喜，不到半天，关系就拉近了。

秦薇识在医院附近按排了住处，林栋一声不吭，背着手，僵着表情拉着连连感谢的李英凤去医院送晚餐。

城市的霓虹正常闪动，依旧车水马龙，夏宁也到达有他梦想的城市。

其他人恢复日常，她知道，他也醒了；他们都去看过他，带回来沉默的消息。

今晚风很大，秦薇识在林乔父母离开后一个人进了病房。

林乔披着外套靠在床屏上，抬头一见是她，便微笑，眼里略显疲惫的目光。

他好像，在等她。不是此刻，而是一直都是。

真的进来了，也就没那么忐忑了。秦薇识放下怀里的鲜花，在他的注视里挨着病床坐。

“别这样！”林乔拉过她的手，细心暖在掌心“我知道你心里很不好受，但你知道，我不会怪你的，我舍不得。”

她低着头，他半抬头便能将她的内疚看穿。

“我”她终于鼓起勇气。

林乔挡住她欲开口的自责“你不是要回去吗？买票了吗？”

“我，想照顾你。”秦薇识的声音一向轻柔，这次更因心情而低卑、

“嗯”他满意的点头，抿起嘴角，扬了点下巴“如果是因为爱，那我接受。”

她的目光避开了，手也从自己撑心抽了回去，林乔感到胸前的肋骨断裂处疼痛加剧。

“算了”他抬手不舍的抚摸她脸颊“你先回去办事吧，我这边有护工，我爸妈也在。说不定，过阵子我会回去休养。”

秦薇识手心出汗了，在来的路上，她一直在问自己，你该怎么面对他？你能说什么？你想好了吗？

“薇薇，你有话想对我说是吗？”林乔感觉到她的犹豫。

等待的时间，哪怕多一秒，都是煎熬。

正在她暗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要开口的时候，门被粗鲁的撞开，在墙面上反弹了一下。

李梦因来势汹汹，两只因愤怒而聚着怒火的眼将秦薇识的魂吸了入去，她被牵引得站起身，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与她愤懑的手掌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妈！”

林乔激动的要下病床，挣扎时拉动伤口痛得整个人重重跌了回去，“咚”得一声，后脑撞在床头。

“儿子啊！”李梦因推开秦薇识，喊着冲过去。

挨了打，眼前还模糊着又想去搀扶他的秦薇识没站稳，扑倒在一旁的桌子上，撞翻花瓶。

耳边有来自一个母亲的尖锐喊声，林乔急切的关怀“薇薇，你没事吧！”以及物体落地的声音。

脸颊火燎般灼热，明明一室混乱，但秦薇识神奇般的闻到了花香，来至地上那捧凌乱的黄玫瑰，真讽刺。

“我说我儿子好端端的怎么会伤成这样？原来是因为你这个怪物”她用了极为刻薄的两个字，骂得咬牙切齿，林乔根本拦不住。

“你奶奶不在了你现在没人管了是吧，跟着个男人又勾引上我上林乔。”李梦因的嘴是小区出了名的厉害，又有十来年的市井小买卖经验，数落得功夫早就练得脑子跟不上那两块嘴皮，这次动到了她引以为傲的心头宝，她绝对不会轻扰。

张口就来，手指头直撮秦薇识眉心，秦薇识躲了一下，感觉自己被她身上的火焰烫伤“你家没人管你，我来管，不要丈着自己生得好看就做脚踏两条算的烂事。以前我觉得你文文弱弱，像个好姑娘。现在看来当年勾引自己班主任的事八九不离十。”

“妈！你胡说什么！”林乔大吼。

当年，当年的事。

她隔着眼里的氤氲，看着嘴皮翻飞的李梦因，但现在要出恶气，嘲讽化成无形的剑，直穿秦薇识心窝“我家林乔没见过世面，辩不清妖精的真面目。我拜托你放过他，”

“妈！”

林乔忍住剧痛，用尽全力吼了一嗓子。

李梦因震了两秒，反身扶住他“儿子啊，你现在有大好的前途，千万不要因为一个女人毁了。”

“谁告诉你的？”

“儿子，你听妈话，想给你做女朋友的姑娘从咱家小区都能排到街中心去了，你不要一条道走到黑。”

林乔咬牙，因为痛，也因为怒，还因为，她瞒眼的受伤。

李因梦还在喋喋不休“娶妻要娶贤，这种害人精咱不稀罕。”

“我问你，谁告诉你这些的。”林乔的脸色白的吓人，看得出极力忍着，连带着眼眶腥红。

“儿子！”李因梦终于将狠狠的目光从秦薇识那里收回，吓得大叫“医生，医生，来人啊！救命啊！”

人的情绪无法发泄或转移时，就会反噬身体。

眼睁睁看着爱人受难，比自己亲自受苦还要难以承受。大病初醒的林乔一口气没提上来，撑在床沿的手臂一松，仰面倒在母亲怀里，眼晴还看着秦薇识，只是眼神逐渐涣散。

秦薇识有了应急反应，第一时间按了床头的急救铃。

护士匆匆涌来。

抢救期间，李因梦哭天抢地，嚎得整个楼的声控灯都亮着。

秦薇识也在哭，默默的。反程回来的林栋也吓得不轻，在李因梦的哭骂声里明确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你这个祸害啊，要是我家林乔有个好歹我一定杀了你！”要不是林栋拉着她，她又要冲过来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