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阿房宫内,苻坚已然端坐案前,在赵大太监的服侍下用清水漱口、玉盆里洗脸,洗漱好后更衣、束腰。
按照大国师王嘉吩咐的流程,苻坚这是准备前往祖庙,进行王室大祭祀的活动。
宫外,妃嫔、丫鬟、侍女,一大群人跪地候命。
王嘉吩咐过:“心诚,则万事成、民心顺!”
王嘉还特别强调,这日早晨,王室上下所有人等,均需空腹参与祭祖,这样,才能显得虔诚,更能打动各路神仙,助大秦基业兴旺。
因此,包括秦王苻坚在内的每一个人,都免了早餐点心,再饿也得忍着,只能在祭祀过程中,接受王嘉做法后被“赋予”了特殊意义的点心,分享列位先祖的“赏赐”。
空腹是必须要有的一种态度,可以得到先祖及各路神仙更多的保佑,赐天下苍生万物平安。
“赵公公!”放下手中的毛巾,苻坚忽然抬头问赵显晟,“今早怎么不见清河公主的影子啊?”
赵显晟愣了一下,一时间没考虑到那么多,竟不知如何作答了,显得有些尴尬。
“昨晚,寡人休息得太晚,又因为祭祀而不能临幸佳人美眷,难得清静一回。只是,这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就是,寡人的小凤皇咋也没个消息啊?还有,昨晚上,随寡人回来的路上,你说有要事去办,仗着自己是三朝元老,竟然自说自话地将寡人交由侍卫作陪?随后,就自己急急忙忙地走了?!”苻坚丝毫没有停下责备的意思,只管朝赵太监发飙。
“奴才不敢!”赵显晟忙不迭的跪地叩首,紧张地说道,“实在是事出突然……”
“若不是祭祀之前,要有一个平和安稳的心境,寡人绝不会饶恕你这无理的行径,难到是要责怪寡人了?让你得宠太多,以至于你都敢随意对待寡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什么事让你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随寡人这么多年来,这是头一遭吧?说,是什么事,让你如此这般?”苻坚逼视老赵,追问不已。
赵显晟略显惶恐,勉强露出为难之色,又有些犹豫,支支吾吾的样子,让苻坚甚感诧异。
“怎么?”苻坚不怒自威地看着赵显晟,“不愿意说?”
“回大王的话,”赵显晟猛地跪倒在地上,用袖口擦了擦额头,道,“小的不敢,委实是兹事体大……”
“但说无妨,寡人准你不死便是。”苻坚轻描淡写地说道,实则有些迁怒于赵太监的世故、圆滑与自保。
“可足浑氏死了。”赵显晟一字一顿的告诉苻坚。
“什么?”苻坚以为自己听错了,心里想,昨晚上还去看了来着,除了你这厮说她这病有传染,让寡人不要接近,并没听说有什么其他不妥的,怎么会这么快就见了阎王?甚是蹊跷。
可足浑氏是苻坚牵制小凤皇的最大筹码,这会儿死了,真不是时候,越发觉得不是滋味,不由得火由心生,这就要起身离开阿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