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着桑华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的许当家，回想起桑华刚刚那一双仿佛一切皆在掌握的眼，这才开始背后发凉。

这绝不是一个十三岁小孩能有的眼神，如果是，那这个小孩该多恐怖，许当家不敢想。

急急切切叫来小芸，不知道吩咐了些什么，过了一会小芸又领了一个中年男子进来。

许当家赶紧行了个礼，“见过齐哥。”

被叫做齐哥的男人大手一挥，毫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婉儿可是有事找你齐哥帮忙？”

许当家点点头，“齐哥，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人。”

“什么人？值得你特意来请我一趟？”齐哥虽为人粗狂，但是粗中有细，早早注意到许当家脸色沉重。

许当家指尖点点桌面，“这个人叫，苏桑华。”

齐哥眉头一皱，他在清水镇待了二十年，也没听说过苏桑华这么一号人物，“苏桑华是谁？”

“春风阁的姑娘。”

“一个姑娘，有什么好查的。”

“这个姑娘不一般。”

……

不久又入夜了。

前院一片熙攘，噪音直直地传到桑华的耳朵里，才躺下没多久的桑华又顶着一双大熊猫眼醒了过来。

待清醒点，才听清前院在吵些什么，字句里依稀有芊芊姑娘的字眼。

桑华悄悄跑过去一看，才发现是一群人起哄让芊芊姑娘出来待客。可是柳芊芊的门死死紧闭着。

还没等桑华去找柳芊芊，柳芊芊倒是先来找桑华了。

“若按你说的做，我现在是该出去，还是不出去？”

桑华略有些意外，现在的柳芊芊看起来和之前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少了些凄凄哀哀，多了些凛然之气。

“且慢，”桑华说道，跑去借了一把古琴递到柳芊芊的手里，叮嘱道：“只弹一曲，随意弹弹便是了。”

随意弹弹这个词太泛泛了，弹成什么程度，什么难度，一概未知。可是柳芊芊却几乎把火候掌握的完美无缺，挑了首讨喜的欢快小调，把整个藏春苑的气氛都给烘托地热了起来。

又在原本简单的琴音中藏了些小心思，不懂音律的人听着平添生趣，懂音律的人听着直夸妙哉。

桑华忍不住在心底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柳芊芊实在是玲珑心思。

这样心思通透之人，若是能成为队友……桑华忍不住暗自想。

桑华转头看向从头到尾在一旁旁观的许当家，脸色果然阴晴不定。从前柳芊芊弹琴，下面的人再热烈也不会有像今天这般气氛。

再看向桑华，似乎正以一种显摆的姿态向自己展示。这晚，藏香苑的收入又是大增，看着一桌子的银票银子，许当家此刻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了。

这样过了一连三日，芊芊每晚固定上台弹这首小调仿佛已经成了惯例，起初听得起劲，再听尚回味，三听就有些乏乏无趣了。

台下的人大半都开始心不在焉，顾着和身边的人玩乐去了。

许当家却看着这一切开心不起来，她总觉得，桑华还有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