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华看着明明很想吃却强人忍着的桑徵，鼻子一酸安慰她们：“你们放心吃，我这是帮了红袖姑娘一个忙，刘妈妈才给的馒头。”说着桑华还站起来转了两圈，证明自己还好好的，“你看，我好好的。”

桑徵到底是个孩子，饿了许久。听见桑华这么说放下心来，抓起馒头就是狼吞虎咽。

桑华也终于吃上了来这里的第一顿饭。天光渐亮，这一晚就快要过去了。现下已经是九月底了，入秋刮起了寒风，马房四面透风，连被褥都没有，只有满地的稻草。

一阵寒风刮过来，桑华冻得打了一个寒颤。

上辈子活了二十多年，吃穿不愁，哪受过这种苦。桑华狠狠咬下一口馒头，愤恨不已。在这样下去三个人迟早感冒生病，得找个睡觉的地方。

桑华安置好弟弟妹妹，“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重新找个睡觉的地方，这里睡觉会着凉的。”

桑徵看着和往常不大一样的姐姐点了点头，以前的桑华话也不多，但是脸上总带着生涩和害怕的表情，目光不敢直视别人，总是低着头。

而现在的桑华依然话不多，但是脸上更多的是从容和不迫，目光不再放低，走路也是挺直腰板的。

桑华看着自己身上脏兮兮不知道穿了多久的衣服，浑身上下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旧疤叠新疤。之前的桑华能活下去，全靠着要照顾弟弟妹妹的这股信念吧。

往东走是一个柴房，桑华记得。柴房是单独的一个房子，虽然脏乱，但是比起马房已经不知道好多少了。只是柴房一般都是上锁的，桑华决定先过去看看。

走到一半就被叫住了，“丑奴？”

往后一看，是碧玉姑娘。桑华记得她，悄悄给自己递过药。对她的好感说深也深，毕竟是第一个给过自己微弱好意的人。说不深也不深，她每次来都是来劝桑华让桑徵去前厅的。

碧玉见她没说话，一双丹凤眼慵懒在桑华身上扫了一圈，又看桑华要去的方向，心里明白了七七八八，“你去找柴房？”

接着她又说：“柴房落了锁，你进不去的。”

桑华也知道十有八九是这样，但是总要去想想办法。

倒是碧玉笑了，又开口劝起了桑华：“让桑徵去前厅跟着刘妈妈，刘妈妈至少会给桑徵一个住处，你何必让她跟着你在马房受那个苦。”

言下之意让桑华交出桑徵，桑华皱了皱眉，又突然笑了笑，面露难色：“姐姐所言极是，只是桑徵毕竟是我妹妹，我也不忍心看她踏上这条路子。”

碧玉嗤笑了一声：“你想什么呢？这年头能活着不错了，姐姐之前还是官家小姐呢，如今还不是在这里苟且偷生。”

“你也仔细为你妹妹想想，等过几年她接替了红袖的位置，有的是好日子过。”碧玉瞧着桑华脸上有些动摇的神色，顺着就开口劝桑华。刘妈妈盯着桑徵很久，能替刘妈妈解决桑华这边，刘妈妈也能多提携提携她。

“更何况啊傻妹妹，你以为你带着桑徵进了春风阁的门还能走得出去吗？现在桑徵年小，刘妈妈还能容你们在后院待着，过几年桑徵大了，进不进前厅那也由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