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酒听到此处,忍不住问道,“贵妃?她与你不是素来交好么?如今荣琼养在你的膝下,她怎么会动了向你身边人下手的心思?再者,她毒害公主,又是因了什么缘故?”
姜舒雅一边抹泪,一边说道,“是啊,臣妾记忆里的贵妃姐姐已然不是从前那个贵妃姐姐了。贵妃如今的模样,若是陛下与皇后娘娘亲自过去看看,怕也要刮目相看的。贵妃说,她所求的,求不得,自然也不能让旁人轻易得到。就好比说这协理六宫之权,她猜陛下迟早要从傅昭仪手中移走的,说不定又会回到臣妾的手中,可她心中愤懑不平,她觉得臣妾不配。于是,她下毒害了荣琼,便让陛下和皇后娘娘治臣妾一个照拂不周之罪,那么协理六宫之权大抵也不会落在臣妾手中了。”
慕容凌夜闻言,拂袖道,“这是庄雨惜的本意?”
姜舒雅点点头,道,“她的确是这般同臣妾打发去的人说的。”她丝毫不敢抬眸去看慕容凌夜的神色,只是垂着眸光望着地板。
慕容凌夜已然从荣琼睡着的床榻上起身,又疾步往外走去,温初酒知道慕容凌夜这是要往菁华宫去,遂赶忙吩咐姜舒雅道,“德妃,好好照顾荣琼公主,本宫这便先走了。”
温初酒一路追着慕容凌夜到了菁华宫中,只见庄雨惜盛装打扮,一身朱砂色牡丹金玉富贵图文的丝罗霓裳,头戴赤金凤凰垂珠步摇,俏生生地立在殿中。大抵是她被禁足在菁华宫中的时候过于长久,几乎不见阳光的皮肤,却显得愈加苍白,虽敷了朱粉,却掩盖不了那份孤寂的憔悴。
庄雨惜缓缓地转过身来,冲着慕容凌夜行了一个周正的大礼,朗声道,“臣妾叩见陛下,陛下您终于肯过来看看臣妾了么?”顿了顿,又冲着温初酒冷笑道,“皇后,皇后您也来了。”
慕容凌夜冷哼道,“你想要协理六宫之权,竟能疯癫到这种地步么?”
“臣妾也不想疯癫至此的,至少臣妾用的毒,不会伤及荣琼的性命。臣妾还是有一丝善念的,只是臣妾实在是太想见到陛下了。臣妾怕自己若是不做兵行险着之举,将永永远远地见不到陛下。纵然臣妾的菁华宫再如何高贵繁华,没有了陛下的眷顾,也全都晦暗无光,连臣妾这样的,活生生的一个人,也会了无生机的。”庄雨惜说着,摸了摸脖颈上那圈赤金凤凰坠玉锁的项圈,轻笑了一声。
庄雨惜又说道,“陛下,您看这些赤金,凤凰的首饰是不是也很适合臣妾呢?其实,这后宫里,也并不是只有皇后娘娘一人最适合赤金,最适合凤凰纹样的东西的。只要陛下肯赐给臣妾,陛下焉知臣妾就不能匹配呢?”
“陛下,贤谨皇贵妃走了,可好歹还留下荣琼,哪怕陛下如何厌恶她,也难免在看见荣琼的时候想起她来吧。可是,臣妾呢?臣妾和陛下没有孩子,臣妾也知道臣妾奢求不来陛下的爱意,那么不如就争一争权力吧,至少在争夺的过程中,能够让陛下想起臣妾来,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