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凌夜听到此处,当真是气极了,抬手指着贵妃道,“庄雨惜!你真是疯得不可理喻!”
庄雨惜抬手,捧着一张梨花带雨的容颜,悲怆地问道,“是啊,臣妾疯得不可理喻了。只有疯得不可理喻,才能叫陛下提及臣妾的姓名。陛下,您可还记得您多久没有这样唤过臣妾了呢?”
慕容凌夜沉沉一叹,俊眉一拧,道,“庄氏,你已入魔障,竟将毒手伸向无知孩童,罪无可恕!“
庄雨惜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声格外爽朗,回荡在整座寂冷的菁华宫中,又朗声道,“陛下,臣妾知罪,臣妾但求陛下给臣妾一个痛快。往后,陛下时时看见荣琼公主,时时想起的便不止是贤谨皇贵妃了,还有臣妾,还有臣妾呐!“
“你想得太美,朕不会让你这般痛快的。”慕容凌夜说着,回眸望着温初酒,道,“你是六宫之主,这疯妇乃后宫之人,既犯下这样的罪孽,便由你看着定夺。只一样,朕不想她死得太干脆!”
慕容凌夜说着,拂袖离去。
菁华宫中,瞬时又安静下来,唯有温初酒与庄雨惜对望着,久久未有言语。
后来,倒是庄雨惜终究是忍不住了,抬眸望着温初酒,道,“皇后,你赢了。”
温初酒轻叹了一句,又道,“本宫没有想过,这件事竟然会结束得这样快。本宫还以为这件事总要像从前那些,你所谋划的桩桩件件那般,总是要折腾一些时日,耗费一些精力,才能见效。倒不曾想你竟这样痛快地全都认了下来。”
“皇后娘娘,您的心真的能安么?那可是陛下最疼爱的荣琼公主啊,曾几何时也在皇后娘娘膝下环绕承欢,皇后娘娘也肯狠下心来么?”庄雨惜冷笑道。
温初酒便说:“是啊,那样天真可爱的公主,你怎么能向着她下手呢?”
“皇后娘娘,下手的何尝只有臣妾一个呢?您的心里明镜似地,德妃她的手就干净么?她明知道臣妾在那些糕点里加了东西,但为了周全于皇后娘娘,竟还是让那孩子吃下了臣妾给的东西,叫那样小的孩子折腾了一场。她为的是什么呢?还不是协理六宫之权?”庄雨惜冷厉地笑着,抬手拂了拂鬓边的乱发,又道,“德妃不舍得对自己的孩子下手,却舍得对旁人的孩子下手,可怜荣琼往后的日子了。”
温初酒蹙了眉,一言不发。
是啊,姜舒雅那样心思明净的人,怎会看不清庄雨惜的计谋呢。可她终归选择了袖手旁观,坐收渔利。
温初酒的心上百转千回,哀哀叹道,“本宫有个疑问,你从前不会这般轻易认罪,为何这一回对德妃却这样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