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酒闻言,挑了轿帘子,往着那跪在地上的宫女道,“你是殊美人身边的莹华?”
那宫女立时磕头道,“是啊,奴才是莹华。”
“这馨芳斋又怎么了?”温初酒问道。
“因为醉酒一事,叶昭训被陛下禁足在雪韵阁了。方才叶昭训的酒醒了,便要悬梁自戕,幸好被咱们殊美人发现了。殊美人便命人将叶昭训救了下来,可她却一心求死,殊美人只好牢牢地将叶昭训看住,可这叶昭训还是不听劝,正在阁中折腾着呢。殊美人便让奴才来请皇后娘娘过去看看。“
莹华说到此处,温初酒已然十分不悦地蹙了眉宇,吩咐道,“婉心,看来咱们今晚非得去雪韵阁走一趟了。”
这样说着,温初酒放下轿帘,坐着暖轿一路往馨芳斋赶去。
待温初酒到了馨芳斋,进了雪韵阁,便见杜檀盈紧紧地抱着蓬头垢面的叶嫤姝,苦劝道,“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儿呢,妃嫔自戕是大罪。你眼睛一闭,算是完事了,可你的父亲母亲,你背后的家族荣辱,你又放在哪个位置呢?”
叶嫤姝便哭道,“我若不死,陛下颜面何在,何况还有端煦王爷呢。我若死了,陛下或许还能饶过端煦王爷。即便是我不死,也已经不能带给我的父母,我的家族什么荣耀了。我这样的人,还留在这个世上做什么呢?”
温初酒轻咳了两声,杜檀盈才惊觉她的到来,正要行礼,温初酒便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就不必拘礼了。”
温初酒说着,缓步走到叶嫤姝跟前,又说:“陛下待你不好么,你在碧鸯宫的时候,在傅昭仪位分下的时候,你都不曾想过死路这一条。眼下,陛下什么也没说,你却蒙生了死意?你以为你这样做是在帮助端煦王爷么?依本宫看,其实你是在害端煦王爷!”
“皇后娘娘,小妾愚昧,但请您一定救救端煦王爷。是小妾一时醉酒,才污了端煦王爷的清誉。一切都是小妾的过错,就让小妾一人承担吧。”叶嫤姝拉着温初酒的衣摆,苦苦哀求道。
温初酒便道,“你如今若是能安安分分地在雪韵阁中禁足,待这件事的风头一过,待陛下的怒气平息,也许整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可你如今却闹着自戕,你以为自戕了就算是你一人承担了罪责吗?不,你自戕了,反而将这件事闹得更大,满宫里都会猜疑你因何自戕,满宫里都会盛传你与端煦王爷之间的不清不楚,别说陛下的颜面无处安放,只怕这才会真正地牵累了端煦王爷,叫陛下想免去他的罪责都不能!”
“叶嫤姝,你不是个愚钝之人,这番道理你不会不懂。只是关心则乱,因为出事的不止你一人,还有端煦王爷。所以,你才会静不下心来细想,也是思虑不周,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但本宫还是奉劝你一句,这段时间你便按照陛下的吩咐,好好儿地待在雪韵阁中,哪里叶不必去,什么话都不必去听,本宫敢说陛下自有陛下的主张。“
“皇后娘娘,那端煦王爷他……”叶嫤姝依旧放心不下。
温初酒便道,“本宫知道你心中担忧,可就算你担忧又有何用。陛下自有决断,且陛下的决断并不会是谁能够撼动的。咱们如今能做的的,也只有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可若是你再不肯安分下来,莫说陛下会如何,本宫也不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