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馨芳斋回到凤仪宫,已是深夜,雪却还是不停地下着。
温初酒坐在暖阁内,看摇篮里的敦穆又喂了一次奶,再次沉入香甜的睡梦中,这才叫人宽衣就寝。婉心替温初酒解下芙蓉色蜀锦褂子,换上霞影纱寝衣,又扶着温初酒上了床,将那袭柔软的云锦被盖在她的身上。
温初酒在床上躺了片刻,又翻身过来,问婉心道,“这样晚了,端煦王爷怕是只能留在宫中了吧……”
婉心轻轻嗯了一声,并无多言。
温初酒想了想,又起身来,说道,“婉心,你说他们两个关在御书房中会做些什么呢?不如送些吃的过去吧,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
婉心闻言,便劝道,“皇后娘娘还是安歇吧,您这时候过去了,反而妨碍陛下与王爷兄弟间的谈话。”
温初酒觉得婉心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遂打消了念头,又躺下去。这一次,她没有再起身,迷迷糊糊地便睡了去。
翌日,晨曦透过镂花纸窗洒在温初酒的眉宇时,她才渐渐醒转过来。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却见慕容凌夜已经坐在床边,含笑望着她说道,“敦穆都已经出去玩了一圈回来,你倒睡得好。”
温初酒闻言,却没有立时起身,只是挪了挪身子,将头伏在慕容凌夜的膝头,娇滴滴地嘟哝道,“我昨儿歇得迟……”
“我知道了,幸亏你去了一趟舒康宫,哪怕皇祖母再不高兴,却还是被你逼的看了太医。昨儿晚一剂药下去,今儿早我过去看她的时候,她已经好多了。”慕容凌夜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抚过她的背脊。
温初酒又道,“昨夜……”想说的话,她终归还是左右思量了一番,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昨夜,你歇得好么?”
慕容凌夜不以为意地说道,“和端煦下了一夜的棋。”
“哦。”温初酒轻轻应了声,一直高悬的心也缓缓放下了。
慕容凌夜却又说:“雪韵阁的事儿,你知道了吧。你是怕我将端煦如何了?其实,那又算什么事呢,我不会对端煦怎样的,同样我也没打算把叶嫤姝如何了。”
温初酒闻言,并不觉得意外,亦是平静地说道,“我就猜你并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吧,叶昭训不过就是醉酒,又认错了人,说了几句胡话,未必就值得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