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是长彦搀着我朝着恒河行去。

“你便是孙如是罢。”

他突如其来的话语打破了星海‘莎莎’的闲适。

“你…，看得到我的真身？”有些惊愕道。

他似微微点了点头：“善，南岳圣帝善洞彻元神的仙术，我虽比不得其他师兄弟，可要瞧出仙障亦是不难的。”

“适才你扶我之时便晓得了？”

“你同我父亲生的倒真是相似，若不细看，怕是连我也会错认。”

不禁想起了玉彻在归墟说的那被狗子咬的儿子，起先还觉着她是同我讲道理杜撰出了个儿子，不想却是真的。

“谢过公子。”他鞠躬道。

“嗯？”

“我母亲的眼睛…，是公子的罢。”

“何以见得？”我装作若无其事的冷漠道。

“娘亲的眼睛分明是被妖云灼伤的，所谓的四方浊，便是一道极其凝重的妖气。

好你个九臣，竟将我给骗了。

“那日你们三个倒在了凌越之阵，虽皆是昏迷的，可我细细看过你们的肉身云泽与气源，那柔美女子气祥蜿蜒，分明是龙族，云泽双生，想必是怀着身子的。”

寸珊！她不应该还在归墟吗？

“母亲仙力微滞，邪气却湍急涌动，定是妖气侵体了的。”他推断着。

“那我呢？”

“你很奇怪。”他沉道。

奇怪？是怎么个说法。

“你身子毫无云气，俨然是个凡人，却能会使用升天的飞行之术，我用仙法查阅过你的元神，竟发现你的身子跟你的元神却不甚合搭。”

“嗯？”我怎觉得听不大懂。

“一般人皆是母胎生出来的，元神同肉身一道成长，故而不可能不契合，可你的却并非如斯。今日在宫中扶你，我一眼便瞧出来了你的不妥。”

肉身与元神不和？这些个神仙，总是危言耸听，我左不过一个凡人，怎会有他们说的那般独特。

想来这神仙的话亦不能尽信。

“莫告玉彻，是我。”

他微微笑了笑，馋着我朝前行着。

“长彦。”

星桥之上我们身后传来唤声。

夜风一袭，清凉舒畅。

“母亲。”他点首道。

原是玉彻，怪不得说话的女子身上会有这若隐若现的梨花味儿。

“这位是？”

“他…”

“我是月老凡间的朋友。”我急忙用手比划道。

“原是如斯。”她又转向了长彦，道：“适才我在瑶池听闻南岳来的小仙在寻你，你稍时便去瞧瞧。”

“善。”他思了思，又道：“母亲，不如你送这朋友回月老的仙谪如何？”

嗯？他这是…？

“我晓得母亲忙，只是圣帝既然遣了小仙过来，那定是有些事务需要交代的，怕是延误了，就不好了。”

“好吧。”

他松开了馋着我的腕，接过来的是一双冷清玉滑的手。

心里一惊，似一股暖流流淌着。

“长者。”

我竟忘了我此番在她眼中还是一名老态的长者，点了点头，托起她的手，轻轻地写道。

“有劳。”

她的手，好冰，冰的如腊月的寒霜，而我的手，好热，热的似六月的炙阳。

她馋着我，一步，一步的行着。我从未觉着原来走路也有这么多讲究。

我会担心步子迈大了，跟不上；步子迈小了，嫌我慢；步子迈正了，太拘束；步子迈歪了，共湿足。

我看不到，看不到这一帧的繁星碧落，看不到这一帧的清爽潮平，可我脑中却能想到这一片幽蓝的绝美。

脸颊微热，四肢生硬。

“长者，下石阶了。”

哦哦，我微微点了点头。

原是下了恒河桥。

“长者，你脸怎这般红？”

……红吗？

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