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庭下，搂着她，依在石阶之上，一夜安宁。

“孙…”

“嘘…”

那小仙娥似懂了我的动作，轻轻的行远。

阳现了，金色的，暖暖的。我轻轻张开手，挡在她睡眼前头，一片荫蔽。

微风阵阵，她的嘴角微扬，许是做了个好梦，不晓得这个梦，有我还是有他？

“师妹！”落霞元君元气满满的冲了进来。

“是谁…？”

她踉踉做起，一袭青丝倾泻了下来。她望着我这处，望着。

她已然失明了，我适才还用手挡她眼前的阳，这般瞧来，我这智商委实低了些。

我轻轻的退却了几步的距离，她却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那一瞬，我第一次将她的手瞧得这般真切，玉骨雪脂。

“是小仙。”身后的掌事仙娥道。

“是你啊…”

她松了开了，显然是有些失落的，趁势，我退至了掌事仙女的身侧。

氛围一下凝重了下来。

“嗯…，师妹。”落霞元君行了上来，坐至了她身侧，道：“师妹可是好些了？”

“还是老样子，瞧什么，都是一片黑漆漆的。”

“这般啊…”

“落霞，你昨日不是同孙如是去人间了么？”

“嗯…”她抚了抚发，道：“那臭小子，蠢钝如猪，资质极差，我怎么可能瞧得上这般弟子。”

蠢钝如猪…，资质极差…，落霞元君，你委实是敢说，也不晓得昨日是哪个神钓鱼钓到了个扫把星。

话说，扫把星呢？

朝门外瞟了瞟，那小石头欢欢地躲在门侧瞧这落霞元君。估摸着是落霞不许它过来。

“近日，仙娥们皆在传，落霞元君豢养了个石头精灵做灵宠，稀奇的很，我还以为你欢愉间回了上泰仙山，却不想你今日竟又来了我这玉英宫。”玉彻拂着轻袖道。

“哪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她思了思。“彻彻，你可还记得九星暮晨镜？”

“你莫不是…，又为了那博山君？”玉彻冷讽道：“我早便晓得歹竹出不了什么好笋，那南海水君嚣张跋扈，那博山也非什么善类。”

“倒亦不是…”落霞元君支支吾吾道。

“最好如斯！那日南海水晶宫，你倒在那血泊之中，可委实是吓坏我了。若非姐姐拦着，我又怎会砸了那几条泥鳅一柱子便了了，那南海诸神，忒不明事理了。”

落霞元君似有所思，低眉思着。

“落霞，你如今贵为一方元君，师承上泰，尊崇无比，再莫同那群不讲道理的龙族较劲，如今，我已然成了个瞎子，帮不得你什么。那日你也是瞧见了那博山君是个怎样的人，或许他对你有几分情意，可在家族面前，他舍你，舍的很是潇洒，即便那南海水君心怀不轨，他委实算不得良人。”

“我不会再同他有什么瓜葛。”落霞元君沉静道。

我虽不晓得发生了些什么，却也大抵能猜到些。

归墟与西海、天族之争是迟早的，南海和亲，以来能合了泉眼助长修为，另一方面四海齐心一致对敌，倒不失是条好计策。

且那博山君，身为龙子，有责任促成四海生平之景。这一切亦寻不着什么错处，奈何落霞元君又偏偏与博山君互相倾慕，此般算来，对错亦是难衡。

依稀记得浅宁曾说过。

“上泰四女，蛇鼠一窝。”

如今瞧来，这话倒委实是名不副实。

趁着神多，先行一步。

“你是何人？”玉彻突然望着我这处，虽然我晓得她瞧不见，但定是发觉了我的存在。

好一阵安静。

“这是我从凡间带来的哑奴，说不得话，却做得一手好菜。”落霞元君抚了抚发，道：“孙如是不是走了吗，你这宫中总是需要个烧饭的不是？”

“倒亦如斯。只是此人是男是女？”

“男子。”

玉彻低眉思了思，道：“只是我这玉英宫皆是女儿神，他一介男子…”

“那我，将他送回人间？”

嗯…，伪装了这么久，还是要被送回人间，哎！

“无妨，便让他住孙如是房舍罢。”

孙如是…，的房舍？她竟还记得有我，终究是共过生死的。心里一阵暖意。

“哑奴，哑奴。”

恍过神来，对着玉彻鞠躬行行着礼。

“落英真君可在？”

宫外传来彬彬的男子之声。

“何方来的仙僚？”掌事小仙道。

“南海三殿下—博山，求见云中仙子。”

“三殿下真是好雅兴，求见云中仙子，竟来了我这玉英宫，委实风趣了些。”玉彻拂了拂尘，冷傲道：“求见云中仙子，不该去云中楼？”

“小神在云中楼，见过姮书小仙，她…”

“你走罢，此处没有什么云中仙子。”

玉彻盛怒一拂，那呼吼的烈风骤阵，他被连番旋倒。我也曾测算过玉彻的修为，飞花逐蝶善可，斩妖除魔却也善足，却不曾想有这般排山倒海之势。

“小神…，求见云中仙子！”他颤抖着嗓子道。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