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欲做盅花酿,却不想怎就成了花羹。”
我第一次下厨做的东西,定是要听些夸奖话的,便将盖子打开与他瞧了瞧。
“黑椒花羹,这倒是第一次瞧见。”
………
他又道:“殿下定会喜欢的。”
“梨花羹…”
他尴尬地笑了笑道:“姑娘真是别具匠心。只是此刻,殿下正在姑娘的屋子里,姑娘自个儿带过去,会好些。”
“他在我屋舍做什么?”
他思了思,支支吾吾道:“殿下只是觉着白天之事过分了些。”
算他识趣。
那仙侍对着我轻袖一挥,道。
“此乃隔水咒,眼下这雨便淋着姑娘了。小仙乏了,先退下了。”
他化作玄光散了。奇怪,我如今也算得宠,他怎不亲自送我,讨好我总归百利而无一害。
这一夜发生的事情,委实奇怪。
那仙侍施的隔水咒倒算真真的管用。这一条过了这夜雨纷纷的花庭却也未沾上个半分雨水。
至了正殿门口,殿内灯光熹微,倒不似有人的人模样,想来是那仙侍记错了了罢,瞧来这花羹怕是白做了。
本欲回身离去,可屋内却传奇怪的破碎声。
“碰滋。”
琉璃破碎之声,我记得我不喜琉璃瓶,迫于归墟传统,便在床侧放了一个琉璃瓶,一来成全了习俗,二来用做防狼也甚好。
此番破碎,可是房中有什么人?
缓缓推开了门,眼前的这一瞬下,才发觉自己多么可笑。
寮储赤着身子,紧紧地搂着衣衫不整的碧娥。
“姑…娘。”
她吓得推开了他,卷着被子,蜷在一侧,不断的抽泣着。
“不要离开我,玉儿,不要离开我…”寮储不自觉的念叨着。
他突然侧近她,狠狠地抱着,显然是入了神的。
“殿下…”碧娥泣着。
“不,你不是玉儿。”
他急速推开她。
又缓缓地转过脸,端着汤羹的我深深的刻在了他眼眸,那一瞬,他才意识到这一切多么荒唐,那双深邃的眸子泛着清光。
“玉……彻。”
这一瞬,我心里竟没有一丝妒恨,亦没有一丝难受,原来我待他的情感一直如我想的那般,只是感激。
只是此情此景,委实尴尬的很,便入了屋子,将花羹放在了桌上,本欲离去。
“玉彻!”
“嗯?”缓过神来,道:“殿下辛苦,这花羹,可以用来补补身子。”
“你给我站住!”
这么尴尬,我怎可能留下,恨不得生出四条腿逃才好。
“本王唤你站住,你听不懂么!还是要本王下床抓你!”
下床?可他此刻,怕是没穿衣服罢…,为不至于更尴尬的境地,便停在了门口。
“殿下,你如今正是快活的时候,俗话说春宵一刻,美人在塌,良辰美景。我左不过是误入了门儿,殿下又何必介怀。”
“误入?”他怒道:“分明是你的屋子,怎会成了旁人!”
“这怎么就成了我的屋子呢?这百兽宫何处不是殿下的,如今殿下已然觅得了良人,又何必非跟我一个失了修为的废神过不去呢?”
“玉彻,你真是好算计。”
好算计?我算计他什么了?他在我屋子跟我的仙娥翻云覆雨,我不计较,他倒还生气了?
“大殿下委实风趣,当初你将我强行带入宫舍,许我以王妃位,此乃整个归墟神国人尽皆知的,眼下你却同我的婢子在我的床榻上翻云覆雨,这竟成我的过错了?今夜殿下倒是风流了,可晓得天一亮众仙会对我如何冷嘲热讽?”站着说话不腰疼,此番狠些心,断了他的念头,来日出归墟也少了道阻碍。
“玉彻…”
“殿下也晓得我的性子,素日虽不计较,却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善主,若殿下执意纠缠,那我也不会逆来顺受。”
我又细细的思了思,道。
“你身侧那唤碧娥的丫头,虽是下界仙山提上来的小仙,生的却也是玲珑剔透,许个妃位,倒也算不得屈了,小神也是识趣的,这厢便提前祝殿下与碧姑娘万载好合,倾心一世。”
他被我说的有些哑口无言,趁着他还未缓过神来,出了舍,顺带挂上了门,我这用意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愿此事过后,能绝了他的心思。
躺在侧宫的软榻上思着,这一日发生的事还真是多得很,不知不觉的竟沉沉的睡了。
约是睡了四五个时辰,外头噼里啪啦的喧闹了起来。
开了门,对着门外的仙娥问道。
“出了何事?”
“姑娘…”她支支吾吾地。
“可是碧娥?”
“姑娘都晓得了?”她问道。
“大殿下可予了名分?”
“正…正妃。”她支支吾吾道:“小仙还有其他事,便先行告退了。”
正妃?
瞧来昨日算是断了他的念头,只是她被赐了正妃的名头,那其他小仙们必是以为我失了恩宠。
这般算下来,我日后在归墟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