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这模样,怕是二殿下下了令,让所有的仙娥瞒她,归墟本就封闭,若他们几位殿下要瞒,怕是她至死都不晓得这些事儿。
“不可能…,不可能。”她有些焦急道。
“我不曾与你有过什么交集,上泰仙山为了四海的情谊,更是遣我下凡救你,不然你以为我平白无故来归墟做甚!难不成是嫌自己修为深厚,不给人废了,不自在?”
她似有所思,转身便飞。
她这是?糟了,她定是要同二殿下讨个究竟。
“寸珊!”
我跟着追了上去,可是修为尽失的我,自是追不上她的,只能依着自己的双腿,委实气人。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总算是至了蛟凤宫。殿外的仙娥拦道。
“姑娘留步,此非百兽宫,还请姑娘回。”
“你说的,倒也在理,我这便回去。”
转了身,装出一副要走的模样,见她们一松懈,径直闯了进去。
她们虽欲拦我,可她们也晓得我是大殿下最受宠的姑娘,自是不敢动我分毫,几经周折,入了主宫。
她绝望地靠在仙柱旁,一双眸子泛着深光,泪不住的流淌着,面色煞白。此情此景,与往昔姐姐失去杜公子的神态好生相似。
而二殿下,手持着一把折扇,背对着她,却也不说话。
“寸…珊。”
仙娥们见情形不妙,也不再追我,低着头,生怕做出什么惹了他们。
我浅步上前,扶着倒下的她。
“森!”
之间光茫一闪,他一个转身,手中的折扇化作了一把冷剑,直指着我。
“便是你…”
“住手!”寸珊吼道。“怎的,你做得出,还不让玉彻说了?”
他却也不退,一双眼,满是杀意。
“她若伤了,我便死给你看!”
这是我第一次从她眼中瞧见坚决,不愧是西海的公主,委实霸气。
“二弟。”寮储从房外行了进来。“我听小仙说,我家的丫头惹了事儿,还望二弟瞧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她的性命。”
寮储缓缓拂开他持的冷剑。
“还不走。”寮储对我凶道。
果然,男子都是一个德行,薄幸!
我扶着寸珊朝门外行去。
“你要去哪儿?”务屃问道。
“只要瞧不着你,去哪都好。”寸珊回道。
此番我算又得罪了位权贵,无奈之下,带着她来了百兽宫。
我差了小仙为她备行李,这几日她便与我同塌。她也只是沉默。想来她亦是难受的,便领着她坐在了梨花庭间。煮了些酒,斟了盏。
“尝尝。”
她一口遍吃尽了。
不晓得怎了,无端的,我竟觉得有几分尴尬。劝人,委实不太擅长,若是姐姐在便好了,至少她是经历过绝望的,自然会说些入她心窝的话。
我又为她斟了一盏,却不想她难受的再一次一口而尽。
“你…”
“求你,不要问我。”她唯唯诺诺道。
此番,我算是没法子了,有些事,还是得她自己想透才好。便差了小仙照顾她,独自出了府。
走着走着,竟又至了一叶桥。
孙如是与寸珊的麻烦已然让归墟众神焦头烂额,若我从这桥…。
可我若走了,长戈的仙身该如何,如今的我的与死了又有何区别,能这般守着他的仙身,已经是恩赐了。
那桥的另一端突然泛起了微光,那一束暖暖的阳,顺着这青叶一般的桥耀着。
“娘亲,是娘亲么?”
这声音,长彦,是长彦。
“长彦…,长彦。”
“是我,是我,娘亲,是我。”他激动道。
“你怎晓得我会在此?”
“是七星暮晨镜,发生的,我们都在镜中瞧见了。“他回道。
“七星暮晨镜,落霞元君也来了么?”
“落霞姑姑在上泰仙山还未苏醒,是我与玄女姑姑。”
“大师姐…”
“玄女姑姑一听你出事了,便去了瑶池,向西王母求蟠桃,还说要去寻泰上道君的金丹。”他道。
师姐真是费心,曾经我怕还以为上泰仙山仙山四弟子,独独我最不受宠。
如今瞧来根本没有谁比谁受宠,手背手心都是肉,一家人,皆是爱的,原来我这么幸运。
“娘亲,你怎哭了?”
“不是哭,娘亲是感动,娘亲的姐姐们待娘亲的好,我的长彦待娘亲好。”
“娘亲,时间不多了,凌越之阵快要散了,你且细细听。我同观星神君打探过了,半月后的初阳节正阳三刻,初阳入凌霄,暮霞聚归墟。届时,师父,圣母,玄女姑姑会开启神道。您只要借助白元绫的仙力,便可破霞飞升,借着飞升的仙泽可直渡一叶桥,姑姑与我会在桥的尽头等你。”
“可寮储他们定会阻挠,我修为尽失,我怕…”
“不会的,那日他们拦不住你…”
他的话还未音,那微光便散了。
“长彦,长彦。”
无论我怎般唤,他却也不回,怕是那桥头的阵法,破了罢。
飞升?从我记事以来,我便晓得飞升必过死劫,普天之下,没有生灵比我对飞升了解更为深刻。
可半月后的初阳节,借助星力与日阳祝我成道虽听上去稳妥地很,可是那劫又会应在何人身上?
他们欲救我,可救我的后果如果是神形俱灭,又当如何?
落霞,玄女,姐姐,师父,长彦,圣帝都是我视若珍宝的,他们中的一个有什么损伤,我都舍不得。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