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落霞元君。”
“嗯?”她似未曾听到我说什么。
“是你。”
“我?”
“你可还记得,我同你第一次见面时,你说的什么?”我问道。
她思了思,道:“我不记得,约是关于姐姐的事。”
那是我对绿扬的感情为情,她这般想,倒也算得在努力的回忆了。
“你当时抢了我的酒盏道,‘公子可知听戏吃酒,总是要呛出些毛病的。’这般举止,怕是吃不得酒的姑娘…,做不到。”
她不由自主的笑道:“那时的我,这般恣意的吗?”
“恣意算不上,肆意倒是恰如其分。”
她尴尬地笑了笑,倒入我怀中,道:“那也是你的错。”
此时,我还未能完全理解这话的深意,只是觉得许是妖都这般无拘无束,有什么便说什么。
她洋洋的笑着。
“你可想好了?”我问道。
“善。”
她本就有伤,我断断是不忍心她同我一道渡月生,受累不说,折损修为是必然的。
若明面上拒绝,怕是她便瞧出了我知晓的那日王府之事,为难的很。
“如今你的神力卓然,便瞧不上我这妖的修为了?”她气道。
“若我言是,你可愿意不插手?”
“不愿。”她斩钉截铁道。
“即使如斯,那便不是罢。”我无奈道。
她横着眼,有些气,却又死死的挽着我,道。
“若你敢惹什么桃花,那我定是饶不得你。”
我只是寻一个不让她去的法子,怎还惹得她对我生了旁的念头。
“怎不说话了?”
“你方才不是让我莫惹桃花吗?”
她笑了笑,却也不好说什么了。
女子大概算的一类神奇的生灵,我曾以为她娇媚娆人,接着却发现她睿智聪慧,随后又有了她阴险狠毒,神秘莫测的念头,直至昨日我才觉得她呆萌可爱,今日却又觉她醋意甚浓。
或许她比我更似一个凡人,一个善良,积极的凡人。
“你若肯听我的,我便让你随我一处。”
“随你一处…”她青涩的抚了抚脸,显然是乱思了。
“随我一处渡月生。”
“哦。”她显然有些失落。
见她这般举动,思着她带着伤,亦是察觉不到我施法,出于好奇,便在她身上施了道读心咒,这遍听了个仔细。
她心念着:“怎落霞元君说得不太对,此刻长戈不应讨好致歉吗。”
原是落霞元君教她这般说的,思着彻彻也是个机敏非常之人,在情路上竟听了落霞元君胡诌。
也不晓得怎了,许久沉寂的我竟也有了些玩心。
“落霞元君虽算个妙人,缺委实算不得无双,许些事情,莫要听信了旁的人才好。”
“嗯?”
她有些不懂我在说什么,便思到:“他…,似能听找我清我的心声。”便道。
“你可是使了什么高强的读心术法?”
“善。”
“女儿家的心事,你怎就这般偷听了。”她气道。
“心事?你说的,可是想同我做些不可轻言之事?”我**道。
“我几时生了对你不轨的念头!”
“此刻。”
她侧了过身,也不晓得怎了,我一见彻彻,便不自觉的讲起了情话,若换做从前,怕是打死我亦讲不出这般肉麻到了骨子里话。
“长戈,风沙有些大。”
我背过身,凝了道挡风的仙障。
她摇了摇那酒盏,心里念道:“但愿师姐的金丹有用才好。”
转过身,她尴尬的舀了盏酒,道:“你…,尝尝。”
她似有些不敢瞧我,分明是为了我好,却要藏着掖着,偷偷的在酒里化了金丹,还傻呼呼地以为骗得过我。
“好。”
接过盏,一饮而尽,随口一道:“这酒怎还苦了?”
“是…是吗。”她抿了抿手中的空盏,全然忘却了那盏中酒早被她吃尽了。
这次我依了彻彻的决定,我去渡孟氏,她去渡月生。
月生是有些仙缘的,又不曾断过卦运,与那孟氏女比容易得多。
孟氏兰蕊这半年的经历委实算得触目惊心,若言无其他生灵的干预,决计是不可能的。
此番我绕孟府施了道强大的定身阵法,除了兰蕊,其他人的时间皆被定住了。
入了府,寻了许久,竟亦寻不着她的踪迹。
思来,我亦算得上大半个仙人了,竟也犯了这般傻,定住了所有生灵,那便寻不到下人打探,追踪咒我又不曾学过,此番竟成了极大的障。
“爹爹可是在寻孟姑姑?”
长彦超我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你怎未受定神之阵的影响?”
“那便是定神之阵?”他思了思。“爹爹说的可是外头洋溢的仙泽?”
他指了指院内,落霞元君笑伫着似个石雕一般。
俨然是受了我的阵的,这阵对落霞元君尚且如斯,对他这孩子竟毫无作用,却也奇。
“长彦怎晓得爹爹在寻孟姑姑。”
他指着被定住的落霞元君道:“落霞姑姑算出来的。”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