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快过来。”
小长彦拉着我的手,朝着寻府的大堂奔去。也不晓得是幻觉还是怎的,我竟感应到一中庞大的仙泽。
入堂才发觉,圣母元君竟有如此修为,那周身绕的仙气竟能形成倒磅礴的仙泽,若非亲眼所见,我是万万也不信的。
上君那一身潋着金丝的仙裙更是将她称得天下无双,左不过是三十的模样,竟也有这般绝代出尘的气质。
“圣母上君…的仙身,竟如斯缥缈!”
她浅浅地笑着。
“那日在王府,碍于凡人在场,不得不遮掩了仙身,以先帝赐的阿寻夫人名号现身。如今这般装束,你竟也认得。”
“上君过谦了。”
她挽着袖,道:“你可晓得,为何万千凡人,独独你看得我的真身?”
我摇了摇头。
“只因你那颗七窍玲珑的心。”
“七窍玲珑?”我问道。
“心本是命渊,七窍玲珑的心,放眼六界怕也只有你了。此心是福,却也是祸。”
“祸?”为何我竟有些听不懂。
“你丢失的五载年华,不是被旁人取的,正是本上君抽走的。”
“您?”有些差异,道:“您好歹也是个上君,依照神界元君、真君,上君的仙阶,依然是君位至高,为何要夺了我一个凡人的五载年华。”
“似,极似。”她道:“你这动怒的神态,倒也随了你的母亲,想那星姬如今亦能瞑目了。”
“星姬?我的母亲不是穆氏?”
“长戈,许些时候,眼见并非为实,你的身世,我亦是帮不了的。”
身世?娘亲竟非我的生母,那我?究竟来自何方,又为何会被遗弃。
我跪在了上君的跟前。
“长戈,求上君告知一切。”
“并非是我狠心,只是事关六界,天机。”
“求上君!”
我奋力地磕着头,一遍又一遍,我只是…,只是委实没法子了,若连身世都是假的,那我这一生,活得也委实可笑。
“女娲上尊昔日捏土造人之时取出了人土中的辉石,诸多的辉石堆积,凝聚,吸食了日月精华,竟也生出来绝大神力,占一位神位,得名三生石。”
“您的意思是若我寻到了这三生石,便可以知晓我的前尘过往!”
“我并不晓得你知晓三生石是否记录着天地众生的前尘过往。”她道。
她这般说的意思明显是怕泄露天机招引天劫,于是乎这般似隐非隐地提着。
“那我应上何处寻那三生石,若寻到了,又应如何做。”
“三生石早便光辉不再。”她叹道。
“光辉不再?上君的意思是我寻到了三生石亦是徒劳吗?”有些失落道。
“三生石出世之时便带着邪念,女娲本是怀着解救苍生的念头,才将三生石至了那冥界的忘川湖畔,之后颛顼氏与共工争帝,共工怒撞了那不周山,折了天柱,殁后竟化了不死邪灵,引得天道混乱,三生石也因此晦暗。”
说了这许久,竟等同于没说,这上君说话,怎不喜欢一次说个清楚明白。
“人老了,自是话慢了些。”她似能听到我的心声一般,突然回道,委实吓人。
“那便是说完全没法子了?”
“倒也不尽然,若你能渡化两人,那便也是有路。”
“渡人?我左不过是个凡人。”思了思,又道:“许是有些时灵时不灵的仙力,怎可渡得人成仙?”
“你是种了仙根的。只是不善汇聚,这才引得仙力涣散。”
种了仙根?几时种的?我怎就不晓得,这神仙说话,怎都这般没头没脑,说了等于没说。
她长袖一挥,我竟到了花园,本在一旁摘花泡茶的长彦见我至了,屁颠屁颠的奔了过来,似个肉球一般,可爱的紧。
“爹爹,你怎不与祖宗多说上几句?”
“许是说错话,竟被赶了出来。”
“嘻嘻。”他笑道。
“你笑什么。”
“长彦思到,娘亲曾说过,爹爹才敏过人,竟惹的祖宗赶了出来。”
这小子,才多大,便开始戏他父亲,没教好,委实没教好。
我一把手将他抱了起来,道。
“长彦可是要做茶?”
“娘亲说祖宗的凡间府邸因受了祖宗的仙泽滋养,生出了一种唤做百生的花,泡茶的滋味是顶好的。”他指着树上头的那些小白花道。
“可是长彦怎也摘不着。”他又笑道:“父亲可摘得着?”
我看了看,那花约是高上我几分,若踮起足尖,应是取得到的,只是凡事都与做了,小孩子日后少了主见可如何是好,便道。
“爹爹怕是取不到,若你坐在爹爹的肩上,自己便取得着了。”
“真的?”
“善。”
他坐在我的肩上,缓缓地伸出那双肉肉的小手去摘那白花,春意盎然,光彩分明。
那一瞬,我听到的,全是他的嬉音,原来做父亲竟是这般滋味,寓教于乐,原来我亦是被需要的,有些时候,多个儿子,倒也不错。
采够了花,我拉着他的小手,朝内庭行去,途经一亭,玉彻在亭间摆了些点心,见我至了,冷冷地坐着。
“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