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来的庭楼。”

心间一丝暖意飘过，左不过是二层楼，却有霞云相绕，如生在云中一般，活了这几十年竟也未曾见过这般脱俗的景致，那楼间栏下几寸出还残留着深暗的痕，思来是旧时大水漫过了一层留下的罢。

水已退，痕长留，这世间的本就没有如初之事，伤一旦留下了，即使愈了，也是会留下暗痕的。

踏上了云中楼，竟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楼的壁上刻着一条苍天金龙，气势磅礴，而那龙侧的的一只青蝶刻地更是栩栩如生。

“青蝶？竟与我放开绿扬那夜的梦中见过的，一般无二。”

做在栏测，拿着楼央的玉笙，箫箫地吹了起来。

潺潺涓流，寥寥飘云，轻音舒畅，好不自在。

“真好听。”

回过身，一名身着彩衣的嫣然女子抚着流苏缓步上前。玉面玲珑，巧目生姿，周身更是绕着一股奇异的气韵，尽是风华。

“你亦是仙人罢。”

“你竟瞧得出？”她抚了抚秀发，又道：“我便是天界的落霞元君。”

“如今天道竟衰败到了这般，亦是可怜。”

“衰败？何以见得。”她一本正经的坐在另侧问道。

“仙人不好好呆在天宫，来凡间吓人，可算的衰败？仙人跟妖同宗，可算的衰败？”

她笑了笑，似开了花一般的灿烂。

“这云中楼本就是我的仙府，我本就是云中仙君。”

“你的阶位很低罢，旁的仙人都是用仙障护着仙楼，你倒好，我一个凡人都入你的仙府，你竟全然不知，我都吹了好一会儿笙了，你才出现，我们凡人在其位都是须谋其职的，你倒好，这神仙做得…”

她点了头，装的有所思的模样。

“凡人，我道你说得极好，左不过是你闯了我的仙府，那我便使一道法术，将你便到那湖中，淹死了，那也算小惩大戒。”

“小惩大戒？”

命都没有了，算什么小惩大戒，这仙人可是在引我笑？

“我骗你的，神仙是不可杀人的。”

“若为神的，杀了人，会如何？”

她思了思，道：“小则会受天劫，大则有天谴。”

天劫，天谴？

“你怎有些抖了？”她汪着大眼，道：“适才我是骗你的，我是天泰山圣母元君的弟子，自是不会逆了圣母上君的教诲。”

“圣母元君？”

“圣母上君可是我们天界最崇高的上君，亦可唤做圣母上君，天帝见了我们上君都是要行礼的，九天玄女，你可听过？”

“你说的可是那位仅凭一己之力灭了蚩尤三千鬼士的神女！”不觉惊道。

“区区三千鬼士罢了，师姐是九天的战神，从无败绩，我们都师承圣母上君，昔日上君还在做元君之时收养了幼时的天帝，如今飞升了几万载，地位自是无人可比。”她有些得意地道着。

思来她说的应是真的，若能求得圣母上君的帮助，我必是可以寻回丢失的五载年华。

书上说的神多是隐秘，若我直接这般开口问上君下落，这仙君必是会搪塞的，便试探道。

“可惜上君早不在天界了。”

“你怎知道上君下凡历劫了！”她有些惊异的望着我。

原来真不在天界了，上君若在天界，怎也不会让爱徒来下界守楼，左右是个有仙阶的上仙，竟沦落得跟个土地似的，随便猜猜也是知道的。

“我虽是个凡人，但我略有仙缘，有幸窥得了些天命罢了。”虽然是瞎扯，怎也的像书中说的仙风之人罢。

“若你不说，我还真不会怀疑你是个凡人，你虽毫无仙气，却有种说不出的神采。”她认真的瞧了瞧我。

说不出的神采…，忍着，我不笑，我不笑。

“你身为圣母上君的弟子，上君在凡间历劫，你亦是在凡间，怎还能这般安泰自若？”我质问道。

“神位以上的阶品在凡间历劫多是有关生死修为之劫，天令其他神是不得介入的，强行介入便会受到仙力反噬。”

百密一疏，果然神仙都是墨守成规的。

“你有多少载的修为了？”

“三千载。”

“若依着正常的修行，有凡人修行至你如今的元君的阶品需要多少载？”

“这便难说，怎也是上仙的阶位，怕没个五六千载也难。”她算了算应道。

“你瞧，你快了正常修行一倍的时间，你可知为何？”我若有其事地问道。

她摇了摇头。

“那便是因你的师父，圣母上君必是对你悉心教导才使你得道如斯。”

她点了点头。

“如今你师父有难，你怎还顾得这天命，莫不是要看着你师父修为散尽了，才悔？”

“那我应如何？”她问道。

“你是不可入你师父的劫，可我却可以，我是凡人，左不过一个凡人，扰了圣母上君的难，天帝念及上君的情分，必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天晓得天帝会怎般，若我寻到了圣母上君，好生待上君，留个好印象。

待劫尽了，帮我寻回五载时光不说，没准还能教我个点石成金仙法，银子变金子。全都变金子。

“你怎流口水了？”

“有吗？”果然不能太得意。

她咳了咳，道：“本上仙近来喉干的很，你去渊都，进了北城门，进城的第三个大户人家去讨些茯苓。记得是北城第三户人家。”

话刚落音，她便一闪消失了。

咳嗽地这般假，这提示，生怕上天不知她泄漏天机吗。左不过是三千载的仙人了，竟也这般幼稚。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