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属下多方查访，发现那几支车队都和天策军有些关系，马夫杂役虽然住在帝都民家，但散工之后，常有一两人会出城，虽不知道确切去处，但派去跟踪兄弟总在天策营垒附近失去这人的踪迹。”

“新城营垒驻军颇多，可能真的确定是天策。”

“末将本来也不确定，直到前几日，与这队人同路时，听到这几人在攀谈，其中就说到，近来有兄弟在帝都成婚安家，相约同去恭贺。等散工以后，末将派人跟踪，发现这些人所取的正是天策校尉常住的街巷。末将暗中再向四周邻里打听，说这家只有夫妇二人，新近成婚，丈夫原是冯聿林的亲兵，刚晋升校尉。”

“想来是新城公审的那名脱逃的校尉？”冯聿林公审之事，在新城人尽皆知，各路大军皆驻扎新城，所以身在帝都的将领们也很快得知了此事。此刻听伍元书所言，卫璧很自然的想到了这名校尉。

“正是。”

同是带兵之人，冯聿林恩威并施收服这名校尉，想必是有重用，这样一来，这些车夫杂役与天策的关系便也很清楚了。天策将运粮的线路和内廷秘库的位置全都探查在手，究竟是想做些什么，卫璧一时也还猜不透，而伍元书复又说道。

“原本以为，腊月二十过后，军粮之事会暂缓一阵，不料户部接连催促，就在这几天，还有几队车马要出城去洛川，天策的人马，也在其中。”

“既然如此，这是最好的机会，图穷见匕。”

“另外，”伍元书说着从袖中拿出一封书函，“沧澜关的战报到了。”

去往沧澜的援军，是在卫璧入帝都以前就从燕岭山道出发的，计算时日，此刻应该已经到达沧澜关了，加强后的兵力和苦心经营的关城，应该足以抵御骁骑的全力进攻，而自己的命令，更要守军在确保关城不失的同时，伺机出击，与骁骑决战，以期扩大沧澜之战的影响力。从收到的战报看，在获得援军以后，靖北在沧澜关已经有能力转守为攻，所虑的只是章绍如避战不出，所以战报之上，沧澜守将已经决定派出诱饵，后设伏兵，伺机歼敌，但结果如何，尚未可知。

看完战报的卫璧，向着伍元书说道：“此刻沧澜关必是在血战吧。”

“章绍如用兵一向谨慎，诱敌之计，未见得能够成功。”

“老师到商路行过一遭，用兵设谋未必还会一意谨慎，而且我军可以诱敌设伏，骁骑自然可以不去管鱼饵，直接来取鱼钩，届时我军兵力出乎骁骑的预料，骁骑之果决出乎我军之预料，两军狭路相逢，唯有各出死力拼杀而已。”

“如此说来，胜负之数着实难料。”

“从来战场之上，岂有必胜之局？如今的沧澜胜败皆不紧要了，需知我们身处的可是帝都，老师或许是帝国手中的一柄利刃，但失去了头颅，如何还握得紧手中的利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