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白仍是笑的,眼睛却低着不去看沈砚心急切的眼神,柳生白说:“上回走得急,没来及和吉祥说我在城南。”
柳生白出门时两眼无神行布匆匆,吉祥想上前问沈砚心怎么样,柳生白跟没看见吉祥一样从她身边擦过。吉祥不知道怎么了,忙进去看沈砚心,进去就见沈砚心在流泪,吉祥问说:“姨奶奶怎么了?”
“没什么。”
吉祥见他俩这模样,便猜着了**分,于是说:“姨奶奶,您是被逼无奈才嫁的,您为什么不和柳大夫说?”
沈砚心摇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沈砚心何尝不想让柳生白带她走?她自来张公馆之后,每天日思夜想的都是柳生白,可是当柳生白真的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又不忍心跟他说带我走这三个字,因为沈砚心担心,万一张仁彪知道了那柳生白将性命不保,她不能害了柳生白。
“没用的,我和他说什么用都没有,还会害了他,倒不如不解释,让他恨我,离开我,里江城远远的,离张仁彪远远的,这样张仁彪就不知道他,也害不到他。”
“可他现在已经已经来到江城了,他这么帮你给你看病抓药,肯定是知道了你有难言之隐,既然如此,您又是何必呢?”
沈砚心无言只一个劲儿流泪一个劲儿摇头,吉祥见状重重地叹了一声,扭头跑出去追柳生白。
柳生白给吉祥追了回来,进门看见哭得梨花带雨的沈砚心,柳生白一阵心痛,他沉默着坐到沈砚心身边牵过沈砚心的手抚在掌心,摩挲着说:“砚心,我带你走吧,我带你逃出张公馆,我们离开江城,我们回或者不回密云都行,全听你的,只要我们在一起。”
“我不是不想逃,”沈砚心哭着说,“张仁彪随时能再把我爹抓进牢里,他找人一直在盯着我爹……”
柳生白一僵,随即缓过来,他用力握了握沈砚心的手说:“砚心,你相信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能有什么办法?”
柳生白笑了笑:“只要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就肯定会有办法。”
“生哥,我怕张仁彪盯上你,再把你也抓进牢里。”
“傻丫头。”柳生白伸手替沈砚心擦眼泪。
“生哥,我现在不能逃,我爹还在张仁彪手里,你也赶紧离开江城吧,越远越好,你在这儿要是给张仁彪知道抓了进去,我……”
“张仁彪抓了你爹?”
沈砚心摇头,说:“那倒不是。”
“那你为什么说你爹在他们手里?”
“那天,我准备在花轿……”沈砚心说到这儿忽然一顿,她本想说她准备在花轿上自尽,但看着柳生白,她怕他再为她担心便忙改了口说,“那天准备上花轿之前,张也廷威胁我说,如果我敢搞什么动作,我爹一样得死。”
“张也廷是谁?”
“张仁彪的侄子,张仁彪很信得过他。”
柳生白低头想了想说:“张仁彪派他监视伯父?可是密云离江城老远呢。”沈砚心想想也是,“砚心张仁彪或许真的让张也廷去密云监视伯父了,不过这两处隔着八丈远,总有他们鞭长莫及之处。”
沈砚心见柳生白眼中泛着神采,想,他是不是有什么办法,便问:“生哥,你是不是有主意?”
柳生白点点头,握住沈砚心的手说:“砚心,我师父喜欢研究《滇南本草》,你知道吧。”沈砚心点点头,柳生白接着说,“有回他制麻沸散的时候加了些曼陀罗和还魂花弄出了种假死药。”
“哦!你是说——”
“对,让伯父假死,以师父的威望,村里边谁会不信你爹过世了呢?这样伯父就能脱离张仁彪的控制,你也不用受制于人了。”沈砚心闻说激动地目泛泪光,她本已绝望预备赴死的心当下活了过来,她要活下去,她要逃出张公馆,她要拯救她的婚礼!
吉祥送柳生白走,从厨房后边经过的时候,看着里边有个人影很扎眼,总觉得哪里不对。等回来之后,才反应过来,那人看着好像是堂少爷张也廷。他没事儿往那儿干嘛去了?吉祥想不明白,也就没太多想,撂下不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