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血暴伤，亡阴脱阳。”

“你别净说我听不懂的，抓什么药！”

柳生白死掐着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保持冷静冷静，“得用人参先把气吊住，最好是野山参。”柳生白说着看着吉祥，眼中的冷峻的认真让吉祥感觉对生命负责的重量，吉祥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去弄参，你赶紧开方子，开好方子我去抓药。”

吉祥当然知道谁那儿有参，有上好的野山参，她同时也知道，他们肯定不会给沈砚心用，特别是急需救命的时刻，就更不会给。不过没关系，吉祥能弄到，她有办法，为了沈砚心，她能有办法。

吉祥找来纸笔给柳生白，柳生白望着吉祥郑重地说“谢谢”，吉祥认真地点了点头，匆匆出了门。吉祥出门之后沈砚心似乎微微有些清醒，柳生白忙上前握住她的手，泪眼婆娑地呼唤她的名字，可是沈砚心微微哼了一声，就又睡过去了。柳生白就这么握着沈砚心的手，一遍遍摩挲一遍遍呼唤，可是沈砚心还是沉沉地睡着。柳生白听见吉祥的脚步声，忙放下沈砚心的手，擦了眼角。

吉祥回来把参递给柳生白的时候，柳生白眼中惊讶了一下，又舒了口气。

“怎么？参不好？”吉祥问。

“不不不。”柳生白连连摇头，“有了它，砚心就肯定会好起来。”柳生白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方子我开好了，四副，熬两茬，今天你把两次的都喂她喝下去，之后你就把两次熬的混在一起给她分两次喝，早晚一次。记住，参汤一定不能断，一定不能断！”说着他将方子递给吉祥。

“吃三副就能好？”

柳生白望着床上的沈砚心心痛地摇摇头，把参还到吉祥手里说：“你快去拿它熬水喂她喝，药吃完我再来给她看。”柳生白的眼睛盯着沈砚心不放，如果眼神能传递生命，此刻柳生白一定愿将自己所有的生命与活力给予沈砚心，让她活过来，好好地活着。

吉祥一脸焦急地问：“多久能好？”

“情况好个把月，不好的话……”

虽然柳生白的语气有些迟疑，但是他心中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在说：砚心我一定把你治好，一定！

柳生白抬眼看着吉祥，吉祥满脸写着“不要说那最坏的情况”，而吉祥也能看见柳生白眼中那同样不愿面对沈砚心会一命呜呼但又不得不考虑到这种情况的挣扎。

“我去抓药！”吉祥转身要走，却被柳生白抓住手腕，“你去煎参，我去抓药，一炷香之后你在侧门那儿等我。”

吉祥给沈砚心喂下一小碗的参汤，一炷香也快燃尽了，吉祥急忙往厨房那边的侧门跑，路上吉祥长心眼儿了，时刻注意避着人走。

柳生白把药包给了吉祥，又叮嘱了几遍才离开。柳生白何尝不想留在这里照顾沈砚心，可是他知道自己贸然留下来反倒会害了沈砚心，他咬咬牙离开了。

吉祥抱着药包，从厨房后面经过的时候，见后墙根下歪摆着几只粗陶的罐，吉祥犹豫了一下，跑过去揣了一只不显眼的陶罐迅速溜走了。

过来厨房弄下午茶点心的厨娘看见吉祥怀里抱着东西从厨房后匆匆离开，四姨太半死不活张公馆上下都明白，咋回事儿也都门儿清，这厨娘是可怜沈砚心的，虽然不敢帮忙，但也不会背后告小状，厨娘看见了也没看见，她在围裙上抹了抹了手，往厨房里进。

“呀！”厨娘惊了一下，“堂少爷，您怎么在这儿？”

张也廷笑笑说：“我想早点儿吃下午茶。”

“那堂少爷，您……”厨娘转着想找个干净体面的凳子给张也廷，可惜除了马扎子就是脏凳子，厨娘不好意思地搓着手。

张也廷摆摆手，“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你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