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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生日快乐的意义

一年365天,全世界60亿人口,每一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等长的,而每个人却都有属于自己的那特殊的一天,那一天他离开妈妈的身体,来到这个世界,从呱呱坠地的那一秒开始,真正迎来了自己的生命,纯洁的,神圣的,像初生的新月,破土而出的嫩芽,世界会用数字为每个人记录下了那奇妙的一刻,有的人选择将它刻在石头上,带着它天涯海角的流浪,有些人选择将它刻在树上,随着年月的积累从而越发茁壮,而我,在埋怨生命带给我不幸的同时,选择将那串可怜的数字刻在风沙里,最后随着尘埃飞逝,直至模糊不清,永远无法再想起。

‘‘过个生日至于吗?!啊!?”怒发冲冠的班主任用眼神扫荡着教室里的所有人,我仿佛能听见子弹穿膛的声音,为了免于一难,我时不时会自然得低下头,表现出很受教的样子。这是国庆之后的首个班会,以勤俭生活,奢侈做人为准则的班主任针对班上一些高调**分子所开的班会。

事情的起源在于班上某个男同学大张旗鼓过生日,在某高级饭店预订了多个vip包厢,宴请班上所有同学为他庆生,结果几个男生喝得酩酊大醉,当街闹事。坏事传千里,第二天就上了校报,此事对班级对学校乃至社会的影响都是恶劣的,不怪班主任会激动成这个样子,做了将近一个小时思想工作还是觉得不够,喝了杯水又来第二场了。

‘‘生日的意义是什么,你们懂吗?’’

我抬头望向班主任,却在不经意间瞥见前面丁远同学衣服外套上黏着一根卷曲的长发,这副诡异的画面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正浮想联翩的时候,旁边的爱如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腰,给我使起了眼色,还几不可察得露出了一抹邪恶的笑容,我偷偷瞄了一眼班主任,他并没有注意到,于是我心照不宣得丢给爱如一抹同样意味深长的笑容。

‘‘纪忘言,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的笑意刹那间凝滞在了唇边,先于班主任那副严肃可怕的面孔之前我见到的是爱如惊恐同情的表情。

‘‘六月一号。’’我本着是祸躲不过的心态,抬头挺胸看着班主任,眼睛一眨不眨得说着谎。

‘‘是那个六月一号国际儿童节?’’

我点点头。

‘‘那你过生日的时候,除了世界儿童为你欢呼庆祝之外,你会搞自己的特殊庆祝吗?’’

我摇摇头,隐约听到了从各个方向传来的笑声。

‘‘嗯,你对生日的理解是什么?’’

我崩溃,这还成了民意调查与采访了。按照现在年轻人对生日的态度来讲,可不就是大家相约聚会吃饭唱k的日子吗,除非我今后不想在这学校混了,否则绝对不能这么实诚得说这样的大实话,要是按照我自己对生日的态度来讲,那个日子就是个可笑的错误,没有爱情的婚姻孕育出的生命还不如石头缝里蹦出的孙某某,除非我想把这次的青年人作风批评班会变成成年人婚姻分析大会,否则还是不要这么较真的好。

‘‘对自己来说是有意义的一天,对父母来说是比较有异议的一天。’’班主任点点头,以为我词穷,也就不再为难我。

‘‘她提到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父母,中国人又管生日叫什么?母难日!你母亲十月怀胎,辛辛苦苦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为的就是看见你们现在这副有出息的样子吗?与其说生日是个需要庆祝的日子,不如说它是比所有节日都需要感恩的日子,你们至少要在生日当天跟妈妈说声谢谢或是我爱你之类的话吧,你们谁说过?”

我在一片鸦雀无声中顿悟,感谢班导的悉心教导,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逃避生日的我突然意识到了它的伟大,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日子比母难日更值得庆祝了。我用充满敬仰的眼神目送班主任,直到他消失在安全警戒线之外,班上立即炸锅。我只能说,班主任太天真了……

我和爱如没有参与生日话题的后续讨论,同一批从头到尾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态度的女生离开了教室。

“言言,你真是六一儿童节生日啊!?”爱如忽然问道。

“不是。”我耸耸肩。

“那你为什么要在班主任面前说你是六月一号过生日啊!?”爱如睁大眼睛好奇得问,周围几个女生也纷纷好奇跟着追问。

“逗他玩啊!”我无所谓道,看到她们惊讶的表情之后,我不禁失笑,尴尬得说,“开玩笑啦……”

意料之中,并没有人笑,于是我只好再次尴尬得转移话题,“刚刚开会的时候是谁害我被班主任点名的?”

‘‘嘿嘿。。。这个。。。。’’爱如讪笑。

“他身上的头发是不是你弄的?”我继续追问。

“嘿嘿……这个你知我知就好,谁让他招惹我的,这只是前菜,以后有他好日子过。”爱如得意得挑挑眉,又摆上一副阴谋家的模样,我无奈摇头,前路漫漫,只有为某人捏把冷汗了。

大学的时间过得比想象中要慢,个人分析,应该是处于大一的第一个学期新鲜感较浓,一向不喜集体活动的我也被爱如拖着参加了个别社团纳新,还差点一脚插进了学生会,每天奔波劳碌在各个场合,两个月下来似乎做了很多很多事,但仔细一想,貌似意义也不大,最棒的无非就是忙碌可以让人没空庸人自扰,感情问题逃避得还算成功,国庆假期回学校也快半个月了,赵宁的电话和短信我一概没理,渐渐的,手机冷清了许多。

洗完澡,洗完衣服,我便随手带了本桌上的几米绘本,靠在床上翻看了起来,枕边手机铃声接二连三响起,我拿起一看,三条短信来自三人。

“言言,想好了生日要怎么过吗?”来自光辰。

“言言,庆祝生日的饭店我都想好了,只要你发话,我立刻执行。”来自林凡。

“小言言,后天就能看到你超乐哥了,怎么样,开心吧!?”来自白超乐。

我一愣,立刻丢下书,察看桌上的台历,后天是24号,农历九月初十,我的生日!我轻拍额头,看着手机上三条接收时间相差不过两分钟的信息,无语凝噎,离开他们的这几年,我没有过过生日,我噼里啪啦摁出一条信息,想回绝,耳边却突然响起班主任的话。

“生日我要好好庆祝,喝酒吃饭唱歌一样都不能少!”回复光辰的。

你定好饭店吧,我只要一个大桌子,能装下我几个好朋友就行!”回复林凡的。

“我要礼物!”回复白超乐的。

消息发送成功之后,我又拨通了晓舞的号码。

“喂。”

“喂,晓舞,后天是我生日,你飞过来吧!”我语速极快。

“什么?”

“后天是我生日,你飞来我这里吧!我带你玩遍北城!”尽管我放慢了语速,晓舞却依旧是一头雾水,听得云雾缭绕,不过还是禁不住我的软磨硬泡,最终决定后天前往北城。

生日的前一天,我收到了一份礼物,因为没有署名,我便理所当然的以为是白超乐,打开精致的包装盒,里面躺着一款式样简约的智能手机,我非常喜欢,想到光辰一直说要帮我换手机,我又以为是她,直到生日当天,和光辰准备分头给晓舞和超乐接机的时候,才得知手机的事,她完全不知情,林凡和超乐也一一被排除在外。

我带着疑惑,坐在机场大厅等着晓舞的班机抵达,过了许久才发现通知牌上显示晓舞所在的航班将延迟半个小时抵达,郁闷至极的我绕着大厅参观了一圈之后,又加入了围着栏杆接机人的队伍当中。

看见晓舞的那一刹那,所有的郁闷疑惑消失无踪,我兴奋得高举双手,热情得召唤她,引来旁边大叔的侧目,却看见晓舞的眼神有些尴尬,她微微弯起嘴角,露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容,不自然得回头看了一眼,我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人群中那个突兀的身高扎进眼中,我瞬间明白了一切,笑容逐渐僵硬,no zuo no die why you try 。

我沉默得接过晓舞手上的包,里面装的应该就是我百般要求的家乡土特产。回学校的一路上,无人说话,直至我们纷纷走下出租车,站定在学校正门口。

‘‘你知道男生宿舍怎么走吗?’’晓舞转过脸问赵宁。

‘‘不知道,’’赵宁耸耸肩,无所谓道,‘‘看你们是不是准备把我丢在马路边。’’

‘‘言言,丢不丢就看你了!’’晓舞拍拍我的肩膀。

我不知道赵宁为什么会跟晓舞同时出现在我眼前,他什么都不说,我又不好意思自作多情得问原因,加上之前对他的冷漠态度,我没法故作轻松得开玩笑。

‘‘你还真的在考虑把我扔在异乡的马路牙子上啊!’’赵宁诧异得看着我,这是他在看到我后说的第一句话。

‘‘放心,有人来接。’’他朝学校主楼方向努了努嘴,又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我才刚放松一些,又不自觉警惕了起来,我和晓舞同时回头,主教楼边程霖正单手插兜,迈着大步朝这边走来,我早该猜到的。

我倒抽一口气,呆滞得望着晓舞,她脸上的表情要丰富多彩的多。

‘‘纪忘言!’’一声欢快的叫唤蹦进耳朵,我循声望去,对面走过来一个身形颀长,笑得灿烂无暇的帅哥,标志性的单眼皮,劳改头,双手插兜,一阵风似的刮了过来,差点把190的赵宁刮倒。

‘‘怎么样,被我帅傻了吧!’’白超乐旁若无人,豪迈得勾住了我的脖子,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帅什么帅啊!跟我一样,除了身高之外,毫无变化。’’我白他一眼,他则笑得越发绚烂了,我也跟着傻笑。

‘‘光辰呢?’’我问。

‘‘停车去了。’’他摆摆手,‘‘他们是?’’

‘‘我高中同学,赵宁和晓舞。’’我立刻介绍道,忽略了赵宁脸上的古怪表情。

“你好,”赵宁僵硬得把我拉到她的旁边,“我是他男朋友。”

超乐的表情瞬间精彩无比,惊讶困惑不解,我越发想笑了。

‘‘临时有点急事。’’程霖走到赵宁身边,微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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